帝都。
格兰特旧宅。
自从这里失火之后,格兰特便让处理此事的亲卫兵在四周修筑了围墙,城防巡兵会重点巡视这里不许任何人入内。
格兰特站在院儿里,看着旧家,那房子烧剩下的断壁残垣堆在那里,房子没再重建。
小小院落的树丛中间,孤零零的堆着两座坟。
夜深了,今天白天进行了新王的登基大典,现在这条小巷一扫白天的热闹,重归沉寂。
格兰特面无表情地跪在坟前,轻轻擦拭着墓碑。
咕咕。
院儿外突兀地喊起布谷鸟的叫声,这帝都又不是森林,哪有那么多布谷鸟!
“就我一个人,进来吧。”
院门轻轻被打开,两个穿军服的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前面的人是个笑眯眼儿,后面的是个陌生的青年。
啪的一声,一个大袋子扔在地上,格兰特就一皱眉。
“轻点,蠢货!”
“抱歉。”
两人站定,直勾勾地瞅着跪在墓碑前的格兰特,格兰特也歪头瞅着这两个人。
“竟然真能拿过来……”半晌后格兰特才道。
“说了能就一定能。”笑眯眼骄傲地回答。
“打开给我看看。”
“看什么?全是血斑,都臭了!”
“给我看看!”
阿里克斯和那个陌生青年对视一眼,阿里克斯冲青年点点头,青年咧了咧嘴,蹲在地上解开了扣子,把袋子拿了下来,一具女人的尸体露了出来,正是花环王后。
格兰特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本来坐直的身子一下佝偻了许多。
“呼……”声音有些颓然。
“你呼个头你呼!喂,事儿我办完了,没别的事儿我们走了!”阿里克斯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森白。
“能不能再麻烦你们个事。”
“你事儿真他妈多,为了这个活儿我们今天做了九个人!等着以后惹麻烦吧!有屁快放!”
格兰特看向树木和墙角的一块空地,缓道:“帮帮忙,在那儿挖个小坑,把她埋了吧,树后有工具。”
阿里克斯双手叉腰儿:“你自己怎么不挖?”
格兰特用手点了点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左肩膀。
“挖挖挖!你去,挖!”阿里克斯对陌生青年颐指气使。
“一百金币。”青年冷冷道。
“我让你说话了吗?”
“我说一百金币。”
“我问你我让你说话了吗?”
“……”
“我没让你说话,你再开口试试?你要试试吗?”阿里克斯对那青年睁开笑眯眼儿,一双三角儿眼瞪着他。
陌生青年低着头,绕到树后,拿着工具挖起坑来。
“怎么现在这么凶?”格兰特站了起来,打扫了一下膝上的尘土,想化解一下凝重的气氛。
“你不懂,不管不行。”阿里克斯笑眯眼弯弯着。
格兰特拿出个小包,从里面掏出一件白色的丝袍抖了抖,抖动时那丝袍很滑顺,看样子做工价值应该不菲,格兰特蹲在地上,从头开始想把丝袍套在尸体上,那袍子宽大,还算顺利,套到肚脐时他看到一截花环的枝条从尸体下体露了出来。
格兰特眉头紧皱,探了探手,想拿又不敢拿,阿里克斯在一边一声嗤笑,蹲下后一把把枝条抽出来扔在了一边。
白袍穿好,两人站起来,格兰特冲阿里克斯点了点头。
“那你到底跟这光屁股大白腿什么关系?”阿里克斯终于忍不住了。
格兰特瞄了他一眼,转为一副文雅的面孔,他儒雅一笑:“记得阿里克斯军长曾说过自己是专业的,请问专业人士会问雇主原由吗?”
二人对视,远处是挖坑的嚓嚓声。
“好,不问这个,那你这么做就觉得自己是好人啦?”笑眯眼问。
“……什么意思?”
“要真想做好人,怎么不把旁边那两具也顺道给埋了?她们也很可怜啊。”阿里克斯眼神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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