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学士府。
软轿刚停稳,下人刚掀开轿帘,摆好脚凳,杨士奇扶着下人的胳膊将脚踩在脚蹬上,还没猜实,管家便毛着腰凑上来,低声道:“老爷,有消息了。”
“好,去告诉夫人一声,不用等我。”杨士奇下了软轿,直奔书房。
果然,砚台下压着几封书信。
关上门,不紧不慢的走到案前,皱眉盯着那几封书信,表情复杂。
纠结了好一会,在太师椅上落座,剥开了信封上的火漆。
门外响起敲门声,杨士奇将信封放回去,用砚台亚好,咳嗽一声道:“可是思齐来了?”
“叫叔祖久等了。”门口响起董平的声音。
“你来的正好,进来吧。”杨士奇这才重新拿起信封,掏出密信阅读。
“给叔祖请安。”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你又不是外人。”杨士奇招招手,示意董平走近些,将手里的密信放到案上,点了点,推过去,努努下巴。
“这是……”董平没有第一时间拿起密信,反而是疑惑的看着杨士奇。
“先看了再说,老夫有些看不懂。”杨士奇拄着下巴开始沉思。
董平不明就里,从案上捡起密信,搭眼一扫,差点惊呼出来。
“叔祖,窥视圣驾行迹,这可是谋逆……”
“思齐何必紧张?密信从济南府寄回来,等你我读到的时候,圣驾或许都出了山东路。”
杨士奇松开拄在下巴上的手,沉吟道:“万岁看似乖张实则心机深沉,自亲政以来,每一个动作都看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仔细分析起来都引人深思。”
董平不置可否,忽然展开密信,逐字逐句的读道:“万岁召见永宁卫勾军黎二,相谈甚欢,赐名黎安。翌日,圣驾至济南府,遇武清伯府管事与马性和外家亲认尸谜案,按察使陈吉亨拦圣驾传唤宫娥月牙,巧断认尸案,万岁不允,命重审……”
越读越糊涂,董平抬头看了杨士奇一眼。
“差点忘了。”杨士奇又递过来一封密信,挑眉道:“这封信记录了万岁断案的全过程,思齐看看吧。”
董平接过来之后,一目十行,然后脸色变得很诡异。
通篇读完,董平狠拍大腿,脸色涨红。
“思齐怎么看?”
“万岁真神人也,此案断的精彩,让人拍案叫绝如饮甘霖。”重重吐了一口气,董平正色道:“叔祖勿怪,在下失态了。”
杨士奇笑道:“其实刚读过万岁断案的情节,老夫也如思齐一般。”
“叔祖,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陈吉亨……”
“你是说陈吉亨为了向万岁献媚,将自己的功劳让给万岁,一手策划出这场闹剧?”杨士奇摇头道:“应该不太可能,思齐不知,前不久是我和万岁共同将陈吉亨挤出去的。他若是真有这份圆滑,何至于此?”
将陈吉亨外放,算是内阁和朱祁镇共同的默契。
“而且,你只注意到万岁断案表现出的冷静细致,却忽略了案件本身。”
“叔祖是指?”
杨士奇沉吟了好一会,道:“信中说,万岁亲审此案前,曾吩咐恭顺侯传旨给陈吉亨。旨意中有这样几句话,君子所以尊者,令。令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令。法不立,令不行,则民用之者寡矣,长此以往,置法令于何地?”
董平沉思着,过了片刻好奇道:“这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老夫不知。但有一件事解释不通。”
“叔祖是指?”
“陈吉亨提审此案时,断定死者是谁?”
尽管杨士奇明知故问,董平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是马性和表弟、王蓉娘之父,王克用。”
“那万岁亲审此案之后呢?”
“还是马性和表弟,王蓉娘之父,王克用。”董平击掌道:“对呀,万岁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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