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过年,在准备年货的同时,京城百姓的谈资绝对不是那位深居紫禁城刚亲政又废除贱籍的仁圣小皇帝要对思氏用兵了,而是云谲波诡的大明朝局。
思氏并非家喻户晓,云南距离京城又太远,即便这两个名字组合起来,在京城百姓印象中也没什么存在感。
而且打仗吗,我大明兵锋所指,思氏那等土鸡瓦狗还不是束手就擒?
但朝局可就不一样了,内阁首辅、大学士杨士奇被参纵子行凶、现如今已经闭门思过。户部尚书、淡泊清廉的刘中敷被万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呵斥不称职,这是京城百姓都能切实感受到的。
接连两个朝中重臣即将黯然退场,这是万岁身体力行要在年关将近为他的子民们献上一个大瓜,还是直接塞到嗓子眼,不想吃都不行的那种。
腊月二十八,距离上次早朝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里,闭门不出的杨士奇和刘中敷数次上书辞职,朱祁镇收到上书之后既没有批准也没有挽留。
文武大臣们又开始揣摩圣意了。
万岁当日早朝时的态度很明显,对户部尚书刘中敷不满,对大学士杨士奇纵子行凶冷眼旁观。
这两位都是文臣表率,一套组合拳下来,万岁狠狠的打击了文官的气焰,这时候应该穷追猛打才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最难受了。
当晚,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万岁在兵部和众臣商讨了对思氏用兵之后,出宫夜访杨府。
不少文官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松了一口气,不管结局是好是坏,万岁这一棒子总算是落下了。
杨府门口,管家领着杨家几名后辈恭迎圣驾,行过大礼之后,朱祁镇和颜悦色的问道:“学士何在?”
管家和杨家几名后辈面面相觑,前者禀报道:“回陛下的话,老爷昨夜染了风寒,行动不便,喜闻陛下驾到,眼下正在沐浴更衣,唯恐将病气过给陛下。”
“学士竟病了?看过郎中没有?”朱祁镇连番追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又回头嘱咐王振道:“大伴,速速回宫请御医来,学士是国朝柱石,大明还要仰赖学士,万不可就此病倒。”
王振唱喏一声,也顾不得礼仪,甩开腿往回跑。
正巧此时,吱扭一声,杨士奇攥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来,脸色蜡黄灰败,虽后背挺得比平日里还要直,但浑浊的眼仁里时不时闪过的惶然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陛下深夜造访,老臣未能亲迎......”
“学士不必如此。”朱祁镇一步跨过去,将跟在杨士奇身后娇美小丫鬟手中的布巾夺过来,递给杨士奇,复杂道:“惊闻学士竟病了,朕心疼的紧,外面冷,快到里边叙话。”
杨士奇拿着布巾,双手微微颤抖,最终咬牙裹在头发上,眼角沁出两行浊泪,哭道:“老臣失礼了。”
“说到底,还是朕做了恶客,不请自来。”自嘲的摇摇头,朱祁镇率先迈步进了书房,驻足大量一会,这才拍着杨士奇干柴般的胳膊道:“朕这几日去仁寿宫给祖母请安,可没得到好脸色,祖母不厌其烦的叮嘱朕,学士有功于社稷,有恩于皇家,是朕对不起你。”
“陛下......”
杨士奇温声跪地长揖,吸溜着鼻子痛哭流涕:“老臣惶恐,臣世受皇恩,古训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老臣愚钝粗鄙,哪里算得上什么千里马,陛下于老臣而言,却是当之无愧的伯乐,臣理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再抹了一把泪,杨士奇摇头道:“总归是罪臣教导无方,犬子顽劣成性,说到底是罪臣和犬子对不住陛下。”
好说歹说,朱祁镇总算将杨士奇劝说的落了座,他深夜前来,放弃了良宵暖帐戏御姐可不是为了听糟老头子做有罪陈述的,更不是想听杨士奇将暴虐残杀十几条人命的凶手轻飘飘的解释为顽劣成性。
“学士,朕打算明年对思氏用兵,兵部那边已经拟好了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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