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延益如今的性格,堪称官场小倔驴,还不是自己惯出来的?
让他有点小别扭的是,昨天吩咐曹鼐去鸿胪寺邀请于谦,竟然被拒绝了,义正词严的拒绝了,竟然还没有反驳的理由。
外放的官员返京要在鸿胪寺等候万岁下诏觐见,在这段时间不准和朝中重臣私下见面。
杨士奇也不是不守规矩的人,相反,能做到内阁首辅,历经五朝屹立不倒,成为正统年间名副其实的第一臣,甚至权势滔天如王振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他有自己的智慧。
但规矩是规矩,人总要知道变通,灵活一点的嘛。
不过在得知于谦暂住鸿胪寺的时候,家人三请而不回,杨士奇平衡了。
摊上这样的下属,能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原谅,继续惯着吧。
但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已经多年没有过了,仔细回想一下,似乎先帝宣德年间以来,就很少出现。
脑海里闪过一道明悟,杨士奇如遭雷击,烤着火盆,揣着暖炉,喝着热潮却遍体生寒,他知道这种不安的来源了。
是失控!
之前在文华殿进讲,被亲手提拔起来的曹鼐背刺的时候,这种失控初次显现。
然后昨天支走曹鼐去请于谦,没请到,这种失控的不安又再次放大了。
他已经失去了曹万钟,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于延益,这两人皆是他的左膀右臂。
七十多岁的小老头心中哀嚎不已,万岁呀万岁,你这哪是挖我的墙角,分明是挖我心尖儿的肉啊。
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君臣大义在万岁手里握着,可以预见,只要万岁亲政,这些大明忠良早晚要回到万岁的怀抱。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杨溥的提醒。
“士奇兄,醒醒!”
“弘济有事?”
杨溥苦笑着摇头,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道:“诸位同僚都在等着士奇兄呢。”
恰巧此时,第三通鼓响起,杨士奇这才注意到,在午门空地上候着的朝中文武都已经列好队,齐刷刷的等着自己。
文官一列,为首者应该是吏部尚书郭琎郭太宰,但郭琎不止是声望还是资历都不能服众,是以对方退位让贤,放杨士奇出人头地。
以前一直是这样,似乎大家都默认了这种排序。
杨士奇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和郭琎客气的推辞一番,你来我往,然后半推半就的站到文官队伍之首,等待钟鸣门开。
不想,异变突起,一道身影缓步走上来,停在杨士奇身后,抱拳拱手,低声道:“学士不可!”
杨士奇僵硬的扭过脖子,看到于谦那张凝重的脸时,头大如斗。
你说他不懂得为官之道,他偏偏还知道压低声音小声提醒,但你说他懂为官之道,也说不通,能上早朝的都是人精,能力未必多出众,但职场守则肯定熟稔于心,甚至不用听到于谦说了什么,只一搭眼,就能猜出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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