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皮卡车的时候疯疯癫癫,也只是因为心情好取乐。
惹她心情不好了,她不会跟你嘻嘻哈哈,是真的会拔刀砍人的。
而且最要命的一点在于,这女孩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总是喜怒无常。
苏岑现在有些纠结,要不要换个位置。
但是看着那女孩往前伸出来的腿,他又怕经过的时候碰到她,惹她生气。
于是他又往边上捎了捎,身子紧紧贴着车厢内壁。
如果再往那边挤一下,会不会就把列车挤破了,掉到外面去?苏岑这样奇怪地想着。
紫苏看着,暗自觉得好笑,往走廊另一侧的位置坐了下来,偷偷观察两个人的动向。
一但确定花辞树有拔刀的意向,她就会出手。
“坐稳了,列车要启动了。”
紫苏话音刚落,汽笛就响了起来,列车缓缓启动,像是睡醒了觉,舒展筋骨的猛兽。
苏岑拉开了窗边的白色窗帘,凑到床边去看外面烧得赤红的夕阳。
风笛和吉他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略显怅然的女嗓音响了起来。
“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
“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
“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
“漫长路,骤觉光阴退减,欢欣总短暂未再返,哪个看透我梦想是平淡。”
“曾遇上几多风雨翻,编织我交错梦幻。”
“曾遇你真心的臂弯,伴我走过患难。”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纷扰波折再一弯,一天想到归去但已晚。”
夕阳在云海中沉浮,布鲁斯口琴的声音也随着响起。
苏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关于钟丘和方静秋的葬礼,只存在他梦中的那场葬礼。
殡仪车带着他们在夕阳下远去,黄昏的地平线隔绝生与死。
他追着那辆车追了很久,直到耗尽全部力气,也没有追下落山的夕阳。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真好听。”
苏岑虽然听不懂粤语,但仍然听出了这首歌表达的意境。
等他回过神时,脸上已经不自然地流下两行清泪。
他觉得很奇怪,他根本没有想哭,但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夕阳之歌。”
闭着眼小惬的花辞树淡淡地道,略微有些不耐。
“谢谢!”
“不要说话,很吵。”
苏岑觉得她有些奇怪,刚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看着她脸上的不耐烦,又欲言又止。
列车在云轨上飞驰,缓缓爬升。
苏岑是能感受到的,这辆列车离地面越来越远。
窗边的风景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原野、山脉、小镇、河流,都像是缩小了很多倍的沙盘。
从高处眺望着下方,苏岑本能地有些害怕。
心想着要是这辆列车坠落了该怎么办。
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应该会摔成肉酱吧?
慢慢的,苏岑甚至能看到窗边飞过的流云,列车正在翻涌的云海中疾驰。
高天之上,夕阳与火烧云尤为壮丽,堪称人间绝景。
进入这方赤红色的天堂,苏岑有些流连忘返。
“真美……”
苏岑情不自禁地呢喃着。
“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一旁的花辞树胸脯微微起伏着。
噗嗤~
紫苏掩着嘴,轻轻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景色。
另外几个觉醒者们心底也在暗自发笑,林汶倒是有些担心,下车的时候,苏岑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苏岑安静了下去,枕靠着微冷的车厢壁,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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