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静如水,远岫碧侵云。
后来正穆书院出现了史上最为年轻的君子,意气风发,风采无匹。
姜白石在书院一直行为低调,没什么特别的事迹流传,可越是这样,书院中的女子就越是觉得他神秘藏拙,越发喜欢。
只是有一年,不到二十岁的姜白石,外出一趟,回到老家接回了母亲,还带回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此后就一直留在书院修炼,直到人至中年,他也没有运用修为力量,改变任何容颜。
也许他怕与某个人再相见,对方认不出他来。
胡慎容像一条吃坏了了食物的瘦犬,伏在地上沁着血,身子抽搐,不成人样。
他声音低沉,像是在忏悔:“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亲自与那顾横波做了交易,他也答应那件事,我亲手将那丫环的魂魄送进那道器周围,也亲眼看到张家那小子进山。
甚至,连那道器散发的阵阵威力波动,我都探查到了,所有步骤都没有问题,如果说那一环节出了问题,我只能说,跟我没关系,哥!”
最后一句,声音稍大,有些委屈。
姜白石从桌上抓了一杯热茶,直接带着茶叶泼在自己胸口白衣上,他微笑道:“若想见得白云翠,自炷炉熏自泼茶,前些年我写过一手不平诗,你可还记得?”
胡慎容本就眼睛很小,此刻竟如闭上一般,点点头。
天遣魔军杀不平,不平人杀不平人。
不平人杀不平者,杀尽不平方太平。
所以姜白石的意思很明了,全诗看似在说不平者,不平人,聪明人看过眼里也就只剩下一个字而已。
杀。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就是不知道,这姜白石心中之不平,是哪一种,“平”之一字,又偏向哪一端。
胡慎容面露杀意,竟把这伤痛之狠全部转到张家那一家老小身上,他擦擦嘴边血迹,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姜白石摇摇头,说此事尚不着急,过不了多久就是文武大选,这次大周选择的考试地点与那考题,都极有意思,足够这东海边上几大家族,吃上一壶的了。
胡慎容似还有一件事有些疑惑,想要向大哥问清楚,谁知姜白石直接摆摆手,闭而不语。
谁人在谋划此事,又到底是何种目的,除了张家他们还在针对谁,各条脉络通向哪里,每条线络上都有哪些人?
这些都是天机。
也许是一次危机,也许是一个考验,又或许,是一个机会呢?
张晏今夜睡得很踏实。
就是醒来的有点突然,天色未亮,腹中书页上,长庚就敲起了震山鼓,把张晏叫醒不说,还把对面刘仙书籍所化的那条河流,震起浪花来。
儒冠小童刘仙睡眼惺忪从那河水中爬上来,指着鼻子就骂,丝毫不给长庚的长辈留情面,打扰人睡眠,就如同扒人祖坟!
长庚孟吸一口金黄色烟丝,出口骂了句瓜怂,然后催促张晏道,“该去演武场练武了,就你这纸糊的三层,也好意思说是三层武者?以后出门怕不是随便一个野修就能把你打死喽!”
张晏也是极为不耐烦,但是还是忍着脾气道:“刚从山里回来呢老哥,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也不算太晚吧,再说了,您也甭老拿野修说事,咱们黄芽县几个能够修炼的人家,哪个不算是野修嘞。”
长庚神秘一笑,“这话你最好跟你大爷说,就算他自甘堕落承认也修这个身份,但是你小子可算不得野修,试问,此天下炼者,谁敢在我面前称泰斗?这天下鬼修,谁能在刘仙老弟面前,自封鬼帝阎摩?”
刘仙吃敬,很是受用,河水中伸出两只手掌,互相拍了拍。
张晏说不过。
只好摸黑,登上西南角的竹梯,爬上墙头,那只蛤蟆一样的独眼望月奴正西向独守月落,被张晏一个不顺眼给拍落在地上,委屈巴巴,顺着墙根跑向了屋后。
张晏有些过意不去,分出一丝鬼气,赠送给它,够它享受几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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