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不久,瓦片还在滴滴落着雨水。
屋檐下的青石板被雨滴拍打,发出声音极其清脆,除此外再无其他声音,骤雨过后的乡下,虫儿鸟儿还在避雨,安静得不可思议。
甚至在房间里,严辞看着严六堡,好像都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充满真实感,让他确信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
而此刻,严六堡撅起嘴说话,更让人觉得生动:“怎么,你想不去?”
严辞一时恍惚,又回过神来,笑了那么一下。
“行吧,交给我了。”
严辞有些无奈,发现没法推脱,只能选择答应。
不是他懒惰,不愿意去菜地,主要是刚重生过来,记忆都是二十年后的,对于菜地印象模糊。
他家菜地和邻居是连在一块的,万一去错了地方,可就闹出尴尬来。
可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问严六堡,就说他记性不好,给忘了。
严辞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六堡,我们家菜地在哪?”
“……”
严六堡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臭严辞,你不想去就直说,我们前两天刚在菜地旁边种枇杷树,你还能忘了?”
“我这年纪,忘记一些东西很合理吧?”严辞笑了笑说道。
“笨死你算了。”严六堡吐了吐舌。
听到这里,记忆如潮水涌来,严辞忽然回忆起了自家菜地的情况。
小时候,他和严六堡从堂姐那里学了嫁接,从山上摘了带芽的枇杷树枝条,插入砧木缺口上,用塑料袋绑紧,在菜地旁种下。
原来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吗?
他记得后来,随着春去秋来,枇杷枝条神奇地活了过来,长成了齐腰小树。
他还想着,长大后枇杷树便亭亭如盖,可以结下丰硕果实了。
可是乡下流传,枇杷树带有阴气,招惹鬼魂,家里最好不要栽种,风水不好。
偏偏几年后,父亲包了一片土地,种植荷兰豆,那年气候不好,没什么收成,亏了好多钱。
父亲便认为是老家枇杷树的问题,一怒之下更把老家的枇杷树给砍了。
往事如烟,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的快乐真的很简单,种下一棵枇杷树,活了过来,他就开心很久。
严辞回忆着,不由对着严六堡微微一笑,“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忘,我这就去。”
说完就踩着哒哒的脚步声下楼。
家里的菜地就在老屋旁,离的很近,没几步就到了,不必担心中途下雨,就没有带伞。
严六堡见严辞走,也亦步亦趋,跟着严辞走下楼。
“严辞,家里没菜了,你去菜地也顺便摘些青菜回来。”严六堡又叮嘱道。
听着女孩轻灵的声音,严辞忍不住回头,认真看了严六堡几眼。
凉风习习吹来,严六堡努力摆出长姐的样子。
唔,妹妹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严辞憋着笑,心想晚上六堡你就该露出原型了。
他记得严六堡小时候被鬼片吓得不轻,特别怕黑来着。
乡下晚上可不比城里,若是没有月亮,那天地黑黢黢一片,走在乡间小路上,每一步仿佛都要陷进去。
严六堡胆子很小,都不敢一个人走没人的夜路,还特别怕黑,甚至是睡觉都要蒙着头睡。
他就不一样了,黑暗里到处跑也不怕,和邻居小孩玩捉迷藏,还喜欢装鬼吓六堡。论胆子还是他这个男孩子比较大。
此刻他看着装作小大人的严六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好似他乡遇故知。
前一世,小时候他和严六堡天天吵架,觉得严六堡非常烦人。
初中后见面次数少了,就没那么讨厌她,六堡这种漂亮的女孩上初中容易受欺负,有次她哭着回家,他为此和学校的坏学生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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