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问好,然而这群老儒者没有一个理睬韩非,直接擦肩而过。
突然,一名老儒者停下脚步,惊疑道:
“这不是都平君吗,都平君什么时候回来临淄的?”
众多儒者纷纷停步,目光落在田单身上,语气立刻变得热络。
“都平君,好久不见!”
“都平君,有时间到老夫府上吃席啊。”
田单含笑,和老儒者们客套起来。
“诸位先生不必着急,田单还要在临淄盘桓一段时间,到时候一定去打扰一下诸位先生,也学习一下咱们儒家的最新思想。”
“对了,刚刚院中之事,又是为何啊?”
一名年纪最老的儒者气愤的说道:
“荀况身为我儒家之人,又是稷下学宫的大祭酒,竟屡次发表言论亲近法家,还扬言要让儒法融合。”
“你说说,这不是在胡闹吗!”
其他儒者们七嘴八舌。
“我等好心前来规劝,他却嘴皮死硬,就是不愿意放弃。”
“若是孔子再世,少不得要执三尺剑,再行诛少正卯之举了。”
“我师孟子若泉下有知,必将荀况此人开除出儒家!”
李建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荀况为何会离开稷下学宫了。
说是百家争鸣,但稷下学宫之中最强大的还是儒家。
荀况在儒家历史上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甚至有很多儒者认为荀况根本追随的是法家思想,是儒家的叛徒。
要不然,为何荀况的两名高徒李斯和韩非都是法家大能?
李建没想到的是,都不用等到后世,如今稷下学宫中就已经充斥着对荀况的不满了。
看来上辈子和齐国这边打的交道还是少了一些。
老儒者们和田单聊了几句,狠狠的吐槽了荀况一番,然后就呼啦啦的离开了。
至于一旁的李建和韩非,或许是因为年纪太过年轻的缘故,压根就没有被这些老儒者们放在眼里。
老儒者们刚刚离去,一个温和的声音就从院子之中响起。
“原来是都平君和李建大夫大驾光临,荀况有失远迎,还请两位见谅。”
李建一转头,正好看到在院门处,一位年纪约莫在五十左右的老者站在那里,衣着朴素,表情温和带笑。
这便是齐国上大夫,稷下学宫大祭酒荀况了。
李建朝着荀况行礼:
“后学晚辈,见过先生。”
对于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学者,李建心中天然的带有敬意。
无论任何时代,专注于做学问的人都值得尊敬。
田单表情则自然很多,直接走上去拍着荀况的肩膀,哈哈笑道:
“荀子啊,想不到你当年意气风发,如今也有今日。”
“不听本侯的话,如今被本侯看了笑话吧?”
荀况脸上露出苦笑表情,道:
“都平君,良久不见,刚一见面就讥讽老友,是否有些不妥啊?”
田单大笑道:
“妥,妥得很。还等什么而,速随老夫前往邯郸,包你不用再受这些腐儒们的酸气。”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进院子之中。
李建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荀况这小院还当真是朴素得可以,几乎和普通人家没有太大区别,就是面积大了一些,再多了几个仆人。
大堂之中,荀况师徒和田单李建分主客落座。
荀况摇头道:
“方才的事情乃是我儒家内部之事,倒是让两位看笑话了。”
田单正色道:
“荀子,听老夫一言,尽管前去邯郸,老夫自和大王言明,给你新建一座学堂便是。”
荀况叹息一声,道:
“都平君啊,老夫在此地呆了数十年,又岂是说走就走的呢?”
“且让老夫再思考一二,过几日再给都平君答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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