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看着蔺相如,笑道:“下官虽然不才,但若是能为蔺卿分忧,也是乐意之至。”
蔺相如哈哈笑道:“是这样的,我的那位老友现居某个郡城之中。他的顶头上司郡守乃是从外地刚刚调来,据说是上面之人的绝对心腹。”
“不仅如此,在郡城之中还有一名郡尉。这郡尉原本是郡守的热门人选,因此和新郡守的关系十分紧张,和我这老友的关系也是颇为微妙。”
“郡守,郡尉加上我老友,就是整个郡中官职最高的三人。”
“如今郡守和郡尉两人都向老友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联合老友除掉另外一方。”
“而从老友本身而言,他对和谁合作都不抵触,关键是这合作能让他更上一层楼。”
“所以老友应该站在哪一边,才是他的最佳选择呢?”
李建略一沉吟,懂了。
蔺相如的这个朋友,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
所谓郡守,是被太后从齐国召来,直接空降赵国相邦之位的都平君田单。
至于郡尉,是原先被公认相邦最大热门,最后却翻车的平原君赵胜了。
在这场政坛上的三国杀中,蔺相如究竟要支持田单搞掉平原君,还是支持平原君搞掉田单呢?
正如蔺相如所言,这个问题,确实关系到他的人生。
蔺相如看着李建,道:“此事对我那老友而言颇为重要,乃是关系到他整个政治前途之事。大夫若是一时间没有答案,尽可回家慢慢思考,下次再告诉老夫即可。”
李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正色道:“不瞒大夫说,其实下官已经有了答案。”
话音落下,蔺相如表情先是一怔,随后有些失望。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能立刻得出结论,甚至都没有一点点思考时间吗?
莫非之前对李建的看法出现了什么偏差……
蔺仪提醒道:“李大夫,何不先回家思考呢?”
李建笑了起来,对蔺仪道:“多谢蔺大人好意,但李建觉得并无这个必要。”
此言一出,蔺氏父子脸上的失望之情不再掩饰,已是相当明显。
蔺相如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请李大夫直说吧。”
李建又喝了一杯酒,有些满足的感受着酒精在体内的奔走沸腾。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任何人都瞬间指点江山。
李建开口了。
“都平君田单,只不过是毫无根基的空中楼阁。轻轻一推也就倒了,何须刻意针对?”
“蔺卿最大的对手,必须超越的敌人,只有平原君赵胜!”
大堂之中安静了片刻。
蔺相如咳嗽一声,道:“老夫……说的并非是都平君和平原君吧?”
李建似笑非笑的看着蔺相如:“蔺卿啊,只不过是几句酒后之言而已。反正也不可能再入其他人之耳了,对吧?”
蔺相如沉吟良久。
“敢问李大夫,为什么平原君是最大的对手?明明都平君田单才是如今的相邦。”
李建道:“田单之所以出任相邦,乃因他是太后的娘家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在大赵政坛之中没有任何根基,等过几年太后殡……还政于大王,那大王第一个要换掉的就是田单。”
“蔺卿你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就能目送田单离开相邦之位。请问,还有任何针对田单的必要吗?”
李建说这番话是很有底气的。
史书不知道赵太后的死亡日期,穿越再重生的李建知道。
今年年底。
太后的离世代表着赵王的亲政。
蔺相如盯着李建,道:“李大夫就这么笃定,大王亲政之后一定会撤换掉都平君的相邦之位?”
李建还以一个微笑:“难道蔺卿忘了下官的职位么?论治国理政,我远不如蔺卿。但若论到对大王的了解,恐怕却又正好相反。”
李建,赵王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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