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刚止住伤势的梁元豹再次提锤上了马,重甲将军刚从边境调来帝都,在沙场上面对十数万人的刀枪也未曾皱过眉头,又哪会被江湖剑客吓倒,再厉害的剑,又有谁能抵挡住成建制的王朝铁骑的冲击?
只听到梁元豹举锤吼道:“刺客如今便在楼里,我梁元豹第一个不怕死,决心擒住刺客,诸位可敢一战?”
两千从沙场精挑细选进来的禁军齐齐怒吼:“死战!死战!死战!”
声音如雷,隐隐贯耳,此一刻这群士兵从死人堆摸爬滚打出来的杀戮气彻底迸发出来,令人胆寒。
吕青塘在楼内喝光半壶绿蚁酒,不去看那被吓得屎尿齐流的跑堂伙计,只大笑三声,背起吴钩剑、拎着酒壶从二楼栏杆跃下,一袭白衣在肆虐大雪中更显山河远阔。
韩京貂见剑客落下,眸子瞬间紧敛,飞快后撤十几步,隐匿到人群角落里,心中紧张的压抑感才稍稍减轻一些。
梁元豹见眼前剑客身形瘦削,其貌不扬,只是背负的那柄剑颇有些来头,也不敢小觑,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握锤道:“梁元豹奉皇命拿你,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便弃剑降了吧!”
年轻剑神举起酒壶,行醉步笑道:“我本江左布衣,三十年苦修剑道入圣人,今欲向天地正道再借命三十,只求天地通融三分,让晚辈去硬捍这天下第一城的两万五千甲!”
笑罢,吕青塘背上吴钩剑倏的出鞘,森寒剑光刹那划亮天空,割裂开一道与大地分离的雪幕。
所有人瞠目结舌,只见天空中乌云瞬间席卷翻滚过来,如同沸腾的开水般,风雪被吴钩剑搅作一团,形成一道笔直的龙卷,街道两旁的树木枯枝飒飒作响,土地为之震动。
吴钩剑在空中绕行一圈,回到吕青塘身前悬停止住,吕青塘屈指一弹,剑身以飞快速度震颤,轻轻荡出一股霸道剑罡横扫四周。
“我入陆地神仙了。”
只见吕青塘突然咳嗽一声,轻轻用袖袍拭去血迹,将手掌藏于背后,吴钩剑有所共鸣,绕年轻剑神转圈,终于被剑神踩于脚下,飞剑擦爆疾风直逼烽火台而去。
年轻剑神离开,刚刚弹出的那道罡气扫过所有人,连同韩京貂、梁元豹在内的数千甲兵、死士两股控制不住打颤,皆跪倒于地。
硬捍剑罡勉强爬起来的韩京貂起身望向那道飞远的身影,喃喃了一句:“以三十年阳寿换一朝陆地神仙,人生有此壮举,当进酒!”
朝歌城头,左供奉段睿安与右供奉宇文洪都皆已是一品太玄境,远远看到城内那柱冲天而起的狂暴龙卷,天空有异象与之共鸣,心中十分骇然,然后便看到已入剑仙的吕青塘御剑而来。
吴钩剑在天空穿云而过,留下一连串剑罡将云气吹散,朝歌大街小巷百姓纷纷抬头张望,有黄蛮小儿指着云中那道剑光兴奋道:“阿爹,阿娘,有神仙!”
大人痴痴抬头,迅速捂住孩子,不敢言语,恐怕惊扰了天上仙人的逍遥自在。
吴钩剑直逼老皇帝所在的城门楼,两位供奉往身前一挡,袖袍瞬间臌胀,气机炸裂,两股磅礴无比的力道自然向前形成屏障,段睿安与宇文洪都已是大内顶尖高手,仍不得不催促老皇帝迅速离开这里。
吕青塘穿过无数的持戟甲士与大内侍卫封锁,翩然落在朝歌城楼上,一袭白衣轻踩着墙头,轻轻一跃便有十丈,来到左右供奉身前一丈站稳。
年轻剑神面容略显苍白,抿去鼻腔流下的黑血,蹙眉:“今日我只找皇帝,不相干的人不要插手。”
段睿安与宇文洪都犹豫了下,仍是双手坚持举着,气机越发强烈,将风雪逼退数丈之外。
三人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隐形气墙,只被吕青塘往前跨出去一步,指尖轻轻一点,两位供奉脸色突变,如遭重创,汹涌的气机将两具身躯瞬间挤弯,如拉开的巨弓般从原地弹飞出去,重重砸在城门楼上,奄奄一息。
吕青塘指尖再往身后一点,吴钩剑顿时如利箭射出,轰然刺进以坚硬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悄然逼近的大戟士兵被霸道罡气掀翻出去后,便再也靠近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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