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雨亭外人头攒动,中元佳节的庙会吸引不少人前来游逛,庙会除了花灯还有各类民间戏法,流经观雨亭的护城河同样少不了人放花船,以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这边,花船在水面刚刚划出不远,便微微颤抖起来,有眼尖的人发现那是水面在波动。
随后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街边摆摊的桌椅剧烈摇晃,惊惶的人群紧张得四处张望。
只见震感传来的方向一队火把随马匹颠簸俯冲过来,绵延成一条黑线,气势如虹。
尘土飞扬中,一杆招摇大旗鲜艳似血,上面自有一个‘端’字。
为首的年轻将军重甲黑袍,右手执一杆大戟,纵马穿过庙会的人群,身后的护卫便高声喊道:“禁军借道,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不用人说,不想被铁蹄踏成肉泥的人都赶紧让开道路,紧接着一道道烟尘从眼前掠过,一队骑兵踏踏地朝咏凤楼方向过去了。
赶往咏凤楼的路上,秦观潮将大戟换了只手把握,眼神冷下来:“加快速度,不能让裴太守出事,那样骊靬城就乱了。”
说完话的瞬间,秦观潮感觉头顶有劲风袭来,下意识一抬戟,啪地打落一支箭矢。
随后,无数道弓弦绷紧的声音响起,蝗蝗箭矢从各个方向射来。
一队骑兵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伏,一时间被乱箭射得人仰马翻,不少骑兵还未来得及看清敌人是谁,便从马背摔下来。
手中大戟乃是精钢打制,重逾六十斤,只比前朝刀圣八十二斤的冷偃锯轻二十二,可想而知寻常人若想使这样兵器得需要多强悍的膂力。
秦观潮的战马被流矢射中眼睛,抬起前蹄仰啸一声,随后轰然倒地。
秦观潮将大戟斜插到地上,身子借势落下,看见对面楼上的几支弓弩,怒吼一声,硬是将大戟飞向窗户,砰地将靠窗射箭几名黑衣砸进屋里。
大戟借着力道砸得几人浑浑噩噩,等一人回过神来,楼下那名端朝将领已经飞檐走壁翻了上来。
秦观潮捡起大戟,指着几名黑衣道:“贼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找死!”
话说完,大戟呜的抡起一道罡风,朝着黑衣们的脑袋削去。
昏沉夜色里,秦观潮的大戟却被一柄斩马刀硬生打回去,只见一白狐儿脸的俊秀男子轻轻笑着:“听闻秦将军天生神力,十六岁便能上阵杀敌,曾单骑入敌营掀翻百人悍卒,并全身而退,今日硬接了将军一戟,果然够强。”
秦观潮收回大戟,不动声色甩一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张白狐脸,看上去很文弱,但实力极强。
兵器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能以一柄刀接下蓄满力道的六十斤大戟一击,并且待在原地谈笑风生的,岂是黄蛮小儿?
秦观潮道:“你武功不错,何苦要屈居于山贼之流?不妨随我参军入伍,我向太守举荐你做个骑都尉,骑五花马披重甲,为朝廷效力,岂不是光耀门楣?”
以短刀硬捍大戟的白狐儿脸正是世子殿下,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苦笑说:“秦将军,可不是我不想报效朝廷,实在是朝歌城那位韩千岁的所作所为触犯天怒,昨个儿我就梦见一位老神仙要我去砍了韩京貂的脑袋,为百姓积一桩功德,以后还能拿这颗脑袋位列仙班呢。怎么样,秦将军,有没有兴趣陪我一道去天下第一城看看?”
秦观潮啐了声,骂说:“小子,既然你油盐不进,别怪我不客气。”
顾徐行说:“听说秦将军原本有机会到江南道一带做个一郡游击将军,积累上几年军功必定可以成为陷阵第一的无双猛将,结果因为没给韩千岁送五十大寿贺礼,给贬到端国最荒凉的北海郡做小卒来了?你就不憋屈?那个所谓的九千岁压根不在乎你,你还愚忠个屁!”
锵一声,秦观潮不再给顾徐行机会说话,大戟一挺便朝他刺过去,顾徐行身后的黑衣们早就撤退,此时楼上只剩此二人。
顾徐行身子一矮,斩马刀向上磕着这杆大戟,火星爆闪,明亮的火花在黑幕中溅开,又纷纷不止如雪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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