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发老魁浑身气机比刚才起伏得更加浓烈恐怖,袖袍裹挟着山风,几乎要翻天覆地般,连头顶的阳光似乎都削弱几分。黑金相间的袍子几乎要爆开,澎湃杀意弥漫在酒肆外面,十几位好汉握兵器的手臂颤栗起来,刚刚老魁露的一手狮子吼记忆犹新,现在又如此声势动人,可想而知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白发老魁浑身气机收于袖中,脚尖一点,身形疾掠而起,飘逸前冲,转眼拉近数丈距离,双袖一卷,卷起两道罡风将挡在最前方两名神剑山庄弟子扫飞,砸在墙上死状惨烈,连尸首都未来得及分离便于半空四分五裂,余下人更是胆战心惊。
一名持刀汉子实在承受不住巨大压力,疯了般提刀朝白发老魁冲去,清亮如雪的刀锋裹挟着疾风,刀势霸道绝伦,气势十足,可刀尖才到老魁身前三丈处便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毫,似乎被一堵无形气墙阻挡。白发老魁猖狂大笑,双袖一收,顾徐行的桃花眸陡然猛缩,那柄可吹毛断发的刀寸寸断裂,而持刀汉子更是当场被汹涌气机搅碎!
又有两人同时上前,双脚跺地跃起,从高空斜劈白发老魁,气势如虹,同样被阻隔在三丈以外,徒劳挣扎了几下便被罡气弹飞,重重砸断酒肆墙垣暴毙于山道上。
顾徐行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有些咋舌:“这高手高到天上去了啊。”
眨眼折去五人,剩余的好汉们都不敢妄动了,白发老魁面容狰狞,银发乱舞,恍如一尊修罗站在酒肆门口,浑身气机磅礴如汪洋大海,似乎无穷无尽。
顾徐行只知道练武之人将内力练到一定境界,譬如那些一品境的顶天高手,一旦调转全身内力,则如气冲斗牛,气机看似缥缈不可捉摸,却震撼心魄。
白发老魁眼神冷漠,言语更冷:“我国公主性子单纯,心地善良,而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脏了公主的眼睛!”
老魁一步步走进酒肆,身上散发的杀机更加凛冽,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神剑山庄那位师兄感觉压迫很重,喘着粗气将重剑横在身前,吼道:“你站住!你可知刚才杀得是神剑山庄的人,我派掌门不会放过你的!”
白发老魁放肆大笑:“神剑山庄?老夫前半生杀过的人、屠过的帮派比你吃的盐都多,什么狗屁山庄,今日通通得死在这里!”
顾徐行听着这话,浑身一冷,大脑竟有了缺氧的感觉。看似狂妄的话语从白发老魁嘴里说出却让他觉得理所当然,这老家伙以前是做什么的?专职魔头?
等他缓过神来,视线内忽然天旋地转,顷刻间便已经是漫天罡气,笼罩整座酒肆,白发老魁手不染血,却到处是血迹乱溅,整个人简直半神半魔。
一颗脑袋从顾徐行眼前飞过,嘭的砸烂在地上,碎得看不出原貌,顾徐行强忍住恶心,打量一下四周,遍地黑血。负笈游历的三年里,为了生存为了练刀,他不是没杀过人、见过血,可眼前情景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血腥。
白发老魁立在那里,黑金相间的袍子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望向白狐儿脸。
顾徐行浑身汗毛炸立,腾地从座位上起来,一双笑时无比迷人的丹眸子死死盯住这尊杀神,虽然白发老魁已经收敛气机,并未泄漏杀意,但顾徐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性使然以及行走江湖的三年阅历都要他必须时刻警惕。
白发老魁轻声道:“老夫在此谢过公子仗义出手。”
顾徐行默默拱手还礼。
此时白发老魁微笑说:“老夫自西域精绝国而来,是为寻找失散的小公主殿下,今日公子为小公主殿下挺身而出,老夫孑然一身,也无重礼答谢,只是瞧着公子体内气息雄浑,但又有一丝杂乱,所以思量一下,不如为公子指点一下武道上的一二,也算为公子答疑解惑,不至于练功练出了心障,堕入深渊。”
顾徐行神情肃然,拱手执礼作揖。
白发老魁也不走近,就站在那里与顾徐行遥遥相对,顾徐行洗耳恭听。
“老夫瞧公子体内气机,有青城山紫霞神功沉淀于丹田,手中刀练得也是青城绝学杀鲸刀,外家功夫练得应该是南海观音庙方寸大师所创形意拳,皆是上乘武功,印堂间有紫气东来之相,蔚为壮观,乃是天纵之才,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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