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黯淡 (2-1)

作为四品大阵，护城大阵的充能阵纹还是相当精巧的，以至于想添几笔就完成改造几乎是不可能。

苏楚辞盯着看了一小会，就拿起一旁被净水泡过的灵布，开始擦拭起充能阵纹。

而这一擦拭，瞬间就让一旁灵币的消耗速度降了下来，倒不是他已经改造一部分了，而是擦掉一部分阵纹后，充能的通路变小了，导致阵纹中央的能源核心一下就黯淡了不少。

而紧接着，锦秋城周边大阵的光芒也是瞬间就暗了下来，本来看着还很厚的防护光幕如今好像脆如薄纸，在妖兽们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而隔绝声音的功能也失效了，声声凶猛的兽吼、尖锐的鸟鸣顿时笼罩了全城，再加上妖兽攻击大阵时的撞击声，吓的全城百姓都惊慌不已。

山羊胡子老头也是吓的差点把胡子揪下来，因为之前太过风平浪静，让他都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苏楚辞改他画的那个阵法是在未运转的状态，可护城大阵它正在运转啊，要改一个正在运转的阵法的阵纹，还要维持它的运转，这怎么可能？

老头下意识的就想冲上去阻止，但最后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因为作为灵阵师他很清楚，绘制阵纹的时候哪怕没人打扰都会容易画错，如果有人打扰那笔一歪可能就毁了一个阵法。

若是平常时候一个阵法毁了就毁了，但如果现在护城大阵毁了，那就意味着全城百万人都将沦丧在妖兽口中！

所以，老头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转而站在偏远的地方紧盯着苏楚辞，眼神眨也不眨。

他知道这没什么用，如果苏楚辞画错了他也不能弥补……但如果苏楚辞成功了，那他今天就见证了神迹的诞生。

朝闻道，夕死可矣。

……

方家。

原本两个少女都已经镇定下来了，但看见大阵突然黯淡，妖兽的吼声仿佛在耳边响起时，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方姐姐，大阵，大阵是不是要破了？”钟灵有些希冀的目光看向方碧凡，像是期待她能给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答案。

可方碧凡自己都觉得大阵要破了，又能安慰她什么呢？

少女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绿色裙装，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然后解下了头上的一支金簪，用手握住头，把尖锐的尾部露了出来：“灵灵，之前说抹炉灰是开玩笑的，但如果妖兽进了城，那到时候不要犹豫。”

“方姐姐……”钟灵心中忽然有悲伤如潮水般涌上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

东城墙。

发现阵法衰弱，声音不再被隔绝后，六大妖将之首的蛇妖停止了攻击，“桀桀桀”的笑道：“灵币储备不够了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开城投降，我心情好还能放过一些人，不然就准备受死吧。”

洛渊面沉如水，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妖兽们的攻击不曾间断，库房的灵币消耗也不会那么快，要知道，锦秋城因为离边境近，是按照半要塞的规格打造的，库房内存有大量的储备灵币。

吩咐两个亲卫去查探后，洛渊扫了眼周围不少面露恐惧的士兵，扬声道：“你妖族残暴谁人不知，若是开城门投降，反而正中你们下怀，我等今日誓与锦秋城共存亡。”

经他这么一说，士兵们也想起了妖族的残暴，眼神重新变的坚定。

人族和妖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人们都是听着妖族凶残的故事长起来的。

什么屠城、侮辱女子、以及各种酷虐的刑罚，一同构成了人类对妖族的印象。

这也是为何张潼麾下的这群乌合之众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无他，因为没有其他活路罢了。

听到洛渊的话，蛇妖扫了一眼大阵，示意妖族们先停止攻击，随后森然冷笑道：“之前阵法全盛时我们无法以力破阵，只能拼消耗，但难道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无法破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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