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扑在地上,恸哭着说:“俺知道,俺知道,俺全知道。白胜是该死,无论怎么死,都是活该。可是,他是俺的夫君啊!他就是俺的天啊!要是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他,俺独自一个人可怎么过啊!俺只求衙内开开恩,饶了白胜一条贱命吧!哪怕,让他坐一辈子牢也行!总给俺留下点指望吧!求求衙内了!俺两口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衙内做牛做马!”
说完这些,白娘子的脸,埋在了土里,恸哭着,泪水顺着她那满是粗糙的面颊,浸入了泥土里。
白日鼠白胜见了,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娘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娘子啊......”
试着挣了挣,两名按住白胜的官兵看了看何涛,何涛恍若未见,侧过脸去。
两名官兵只好继续按住白胜。
众人望着白娘子那散乱的头发,听着白娘子低沉的嚎哭,都陷入了沉默。
满院子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梁玮身上。
宋黎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这梁衙内性情捉摸不定,一旦一言不合,惹恼了梁大衙内,之前的种种经营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李推官等人也都同样的想法,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忍,但偏偏谁也不敢乱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梁玮终于开口了。
梁玮沉着脸,徐徐的问:“白娘子,我大宋并不禁止妇女改嫁。你夫君白胜,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方圆几里人尽皆知,因此人们才称呼他为白日鼠。这样的一个人,你何苦非要执迷?你拿着这两锭金子,去哪里讨不到好生活?你走吧!”
白娘子抬起了头,她脸上沾满的泥土,被泪水冲刷出了道道沟渠:“俺不走!俺不走!他是俺的夫君啊,俺这辈子跟定他了,俺还能去哪讨生活?”
梁玮沉着脸,目光转向宋黎:“宋知府,你怎么看?”
“一切皆由衙内定夺。”宋黎神色不喜不悲。
“你们呢?”梁玮目光一一扫过李推官、孙判官、杨参军。
李推官、孙判官忙拱手说:“此案虽然发生在济州府地界,但衙内乃是事主,自由衙内一举定夺。”
杨参军平时分管司法,性子略有些耿直,忍不住说:“衙内,我觉得......”
杨参军正要说下去,却听宋黎轻咳了一声,李推官、杨参军一左一右,也都扯了扯杨参军的衣角。
杨参军一顿,看了看梁玮那人畜无害的面孔,想了想这梁大衙内的反复无常,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梁玮也不多说,又看了看何涛、何清兄弟,问:“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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