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楚怀瑾并不意外,自从清风茶楼那一战,已经有不下于十人来刺杀他了,不过那些人刚踏入杭州地界就被白鹤山庄的水手识破,被秦芜城直接料理了,所以他才乐得清静。
他挨着沈无瑕坐下来,问:“哦,那你怎么说?”
沈无瑕将酒递给楚怀瑾,说:“送上门的生意,我自然是不会拒绝,可惜他们穷得叮当响,根本出不起赏金。”
楚怀瑾随口问道:“一千两黄金都出不起吗?”
沈无瑕摆摆手,说:“你今时今日的身价,何止是一千两?当然,我可没有抬举你的意思,是你欠了我的债,利滚利现在已经算不清了,我怎么轻易让你死。”
楚怀瑾听出了他的口是心非,没有说破,低头尝了一口酒,随口说:“最近都不见你,还以为你忘了这件事。”
沈无瑕翻眼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只不过是懒得催你罢了。你真想还债,自然知道来找我。”
楚怀瑾说:“我今夜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夜雪的寒疾复发了,我想你带她到长安找元贞大师救治。”
沈无瑕打了个激灵,瞪着楚怀瑾,目光熊熊似恨不得将他燃尽,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你不早告诉我?”
楚怀瑾答道:“她昏迷了,我想她定不希望你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
沈无瑕咬牙握着拳头,手上骨骼格格作响,额头处青筋突起,问:“是清风茶楼那一战负的伤?”
“是。”
沈无瑕又问:“是万海流伤的她?”
楚怀瑾犹豫了一瞬,说:“算是吧。”
沈无瑕拾起地上的朗月刀,霍然起身道:“我这就去给她报仇。”
楚怀瑾起身劝道:“无瑕,你冷静一些。夜雪现在昏迷不醒,急需救治,我现在是众矢之的,无法护送她出城,你若还陷进去,谁来保护她?”
沈无瑕拔出了刀,刀锋扫过楚怀瑾胸口,擦过他的肩,斜斜刺入了枯树上。他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愤怒,说:“我将她交托给你,你是如何护她的?”
楚怀瑾吞了一口冷气,低头道:“是我有负于她。你若要杀我,我绝无怨言。可是我想救她,还请你帮我。”
沈无瑕放开了刀,退后几步,脸上的表情似听到了某个好笑的笑话,却笑不出来,说:“这种话你怎说得出口?你是她托付一生之人,你若不惜命,她就算是醒过来,也是大梦一场。”
楚怀瑾哑然失言,他觉得沈无瑕说得很对,他既已与夜雪有生死白头之约,就不该将生死置之度外。
沈无瑕说:“我可以答应你带她到长安求医,但我要的报酬,怕你给不起。”
楚怀瑾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沈无瑕冷冷一笑,眼中满是轻狂,说:“是么?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呢?”
楚怀瑾愣了愣,旋即笑了。
沈无瑕问:“你笑什么?”
楚怀瑾说:“我原本还很担心,在遇到危难时,你会否弃她而去,听到你这个条件,我终于放心了。”
沈无瑕冷哼一声,说:“难道你就这般不在意她,舍得将她让给我?”
楚怀瑾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相信她,她的心是自由的,没人能夺走她。”
“我只是考验你罢了。”沈无瑕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抱起一壶酒,说:“明人不说暗话,她对我而言有十分特殊的意义,所以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护她周全。”
楚怀瑾抱拳道:“那便多谢沈兄了。”
沈无瑕仰头倒尽一壶酒,任酒水在他胸口肆意流淌,那酣畅淋漓的模样里,似藏了几分难言的黯然。他将空壶往远处随手一扔,听得稀碎的响声,一把抹去脖子处的酒汁,说:“记得你欠我这份情,下次再见面时,或许我愿意告诉你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楚怀瑾心里很清楚,沈无瑕这一去凶险异常,他们能否再见面根本是个未知数,忽然觉得自己的请求太过自私,说:“沈兄,还是忘了我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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