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说:“公子,这个法子是不是不太好,我觉得……”
楚怀瑾放下医书,挑眉盯着黄伯,眼底是一片不耐烦,说实话,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低落,本不想再管事,可他知道若没了折之江的事业,他就等同失去了一切,所以才勉强费神管上一管。可黄伯却不如忠叔那样懂他的心,总令他心头火起,他一发怒,又想起忠叔的死,实在是焦心。
黄伯识得这个颜色,压低了头说:“抱歉,是我无用,不能为公子分忧,还在此聒噪。”
“黄伯,你别这样说。夜雪昏睡不醒,你是我此刻唯一能说话的人,我只是心情太差才会这样。”
“公子心里的苦我都知道。公子年少掌家,风里来雨里去,早就尝遍了这世间的苦,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甜,却又遭逢此难……我是真的恨自己年少时不努力,没有练就一身本事,也没闯出什么名堂,否则就能为公子承担了。”
楚怀瑾长吸了一口气,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说:“陪伴就是一种分担。这些年若没有你和忠叔,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黄伯劝道:“公子,少夫人的情况,不如送她回家吧,哥舒玄烨的医术独步天下,又是她的至亲,应该更有把握救她。”
楚怀瑾低头道:“可我怎有颜面将她送回岳丈大人手里?我答应过他,会护她平安,如今却令她伤重至此,我怕她这一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黄伯沉默不言,只低头抿了一口茶。
“黄伯,你是否觉得我这么做很自私。”
黄伯放下茶杯,说:“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为了与她在一起,你倾尽了所有,现在还不到非送她走的地步,是我乱了分寸。”
“嗯。”楚怀瑾捂住胸口,自从清风茶楼那一战以后,他的胸口时不时会抽痛,不知道是因为那天受凉了,还是因为心痛,他吸了一口气,那痛楚稍微减缓,才开口道:“只是不知我这么做,会不会耽误她的伤势。”
“柳公子不是说过吗,那道寒气虽然令她昏睡不醒,却也护住她的心脉,有利她自我修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们都已经去信长安,请元贞大师南下为她诊治了,等他来了少夫人一定能醒过来的。”
楚怀瑾看向桌上的医书,说:“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她这长梦醒来后,会忘了我。”
“怎么会,少夫人是伤在身上,又不是伤在头脑,公子,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楚怀瑾勉强一笑,点了点头,说:“是我太沉沦了。黄伯,随我到市井走一走吧,歌楼的事,总要去解决。”
楚怀瑾与忠伯来到街上,远远地就听见柳重言在和人争吵。
柳重言说:“掌柜的,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年前我们就将这店面盘了下来,连修葺工作人员招募都做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不租了,这不是令我破财吗?”
那掌柜的身形富态,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此刻满脸抱歉地赔罪,说:“实在是抱歉,我将定金都赔给你们,另外你们损失的银钱,全都算在我的账上。”
柳重言气得拍桌,说:“这叫什么事!说,是不是怒剑山庄向你们施压,不准你们交接店面?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掌柜摇了摇头,连连叹息,“真的不是钱银的事。我在杭州做生意这么多年,信誉就如同性命一般,可是怒剑山庄是浩气盟之首啊,我怎敢得罪他们?”
柳重言说:“那你是不将白鹤山庄与梦梅山庄放在眼里了?”他整了整衣袖,又做出一副活络筋骨的样子,说:“我倒要看看,如果你这里出事了,怒剑山庄如何能及时驰援?”
那掌柜吓得变了脸色,说:“柳公子手下留情!我怎敢不看你的面子,我这店契写的是我家大儿子的名字,他在怒剑山庄当差,若将店面盘给你们,他在那边定会脱一层皮。”
“哼,说来说去就是不给个痛快,那就莫怪我辱没斯文了!”柳重言说完便指使手下,让他们将掌柜的架了起来。
“住手!”楚怀瑾喝止了众人,走了过去,向柳重言问道:“谁让你如此对待合作伙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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