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看沈无瑕那疏狂放浪的样子,知道即便从他口中套到了什么话,也分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于是放弃了追问,跟在他身后一起循着水声走去。
两人走了不久,就来到江边,不见渡船,只有一条铁索桥横贯江岸。桥的两面各有两条铁索,算是简单的护栏,桥面上是四条铁索,上面铺着一些木板,桥的另一端水雾迷蒙,看不清是何等景象。而桥下,是波涛汹涌,白浪千层。
沈无瑕率先走上了铁索桥,楚怀瑾不甘落在他后头,便大着胆子也走上去,两人一人攀着一侧护栏,因为动作不一,桥身开始剧烈颤动。
“喂,让我先走。”沈无瑕低头往下望了一眼,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楚怀瑾一颗心也是悬在嗓子眼处,这桥面的木板常年浸染水汽,许多地方都已腐朽,一落脚下去就传来坍塌之声,听得他心惊肉跳。而桥下江水湍急,乱石丛生,一旦失足落水必死无疑。
两人硬着头皮在桥上走了一段,总算是有些适应,却不敢说话,各自屏息留神脚下、手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前面的一段路,桥面竟然没有了木板,看样子只能踩在那铁索上过去了。那些铁索根本不及脚板粗,踩在上面定然十分凶险,加上桥身在不停晃动,无疑增加了许多难度。
沈无瑕干脆坐在了木板桥面上,说道:“容我先歇一会。”
经历了方才的高度紧张,楚怀瑾也觉得腿软,在沈无瑕身旁坐了下来。
沈无瑕白了他一眼,很是嫌弃地说:“离我远一点。”
楚怀瑾心力交瘁,懒得挪动,便只是淡淡望了沈无瑕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沈无瑕抡起拳头就要打他,但又似想到了什么,最终放下了手,说:“我警告你,刚才的事,切莫让第三个人知道。”
“哦,是哪件事?”楚怀瑾故作不懂地问。
“哼!”沈无瑕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搭理他,只从怀里取出哥舒夜雪给他的药瓶,浅浅抿了一口。
楚怀瑾看见瓶子里装的像是人血,便问:“沈兄在喝什么?”
“十全大补汤。”沈无瑕望着楚怀瑾,心中忽有了捉弄他的主意,忽然和善地望着他,问:“你要不要来点?”
楚怀瑾见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很快,知道有古怪,但的确想交他这个朋友,便不客气地说:“好啊。”
沈无瑕将药瓶递给了他,特意嘱咐道:“这汤有养精培元、化解热毒的功效,虽然味道古怪了些,但十分稀罕,所以你可不能浪费。”
楚怀瑾取过药瓶喝了一口,立即感觉到血腥之味,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问:“这中间加了什么药材?”
沈无瑕从他手里拿回药瓶,特意盯着他的脸,说:“人血。”
楚怀瑾吓得脸色发青,立即扣喉干呕,可那血已吞到肚子里,是再也吐不出来了。
“你竟让我生吞人血?”楚怀瑾瞪着他,目光几欲喷火。
沈无瑕淡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替他顺气,说:“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血,这是你那位小娘子的血。”
“什么意思?”楚怀瑾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都说沈无瑕杀人不眨眼,夜雪一夜未归,难道……
“放心,我没杀她。这是她自愿送我的。”沈无瑕见楚怀瑾被自己耍得一惊一乍,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玩,干脆和盘托出。
“哥舒夜雪是个药罐子,所以她的血既是解药,又是补药。你现在运气周身,是否觉得神清气爽,疲劳尽消?”
楚怀瑾半信半疑地运气内视,果然觉得头脑清明,精神抖擞。
“走吧。”沈无瑕恢复了力气,又率先踏上了那铁索,发出一声惊叹。
“咦?”
楚怀瑾看着沈无瑕,见他的脚步从铁索上滑到虚空中,人却安稳地站着,明白了过来,那铁索之间其实搭着白琉璃造的桥面,就看他们有没有胆色在上面走了。他虽然明白了过来,可每一步都走得比之前在木板上慢多了,因为眼前这般透明的效果,使他更能看清脚下的江水,无形中将心中的恐惧放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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