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的军司马待到军械齐全,向三人略一拱手转身就走。
众军士自然也随其而去,将三人与堆积如山的军械扔在雪中。
张宁与莫敬一顿时傻了眼,显然贺拔度拔的照章本事远远超出了认知,硬生生是带着两人将那军司马给得罪了。
倘若不是方才还算相谈甚欢,他二人当真是以为这位武川同僚对自己早已怀恨在心了。
饶是如此莫敬一仍是忍不住问道:“贺拔将军,这……这是何意?”
贺拔度拔瞧着军司马远去的背影,冷哼出声:“一群玩忽职守的卑劣小人!”
说罢他扭头看了看堆积的军械面色也略有些难看,思索片刻后朝两人歉意道:“两位稍候片刻,待某去向左仆射大人请一道军令,再遣本部军士为两位运送军械至营寨。”
张宁两人只得连连道谢。
见贺拔度拔阔步向着大帐而去,莫敬一不由苦笑:“这位贺拔老将军还真是…真是够较真的。”
他本想说“不知变通”或是“过于迂腐”之词,话到嘴边还是变为了“较真”。
归根结底只因贺拔度拔实际并无不妥,真要论起来无非是有些刻板到不近人情。
试想在寒冷冬夜将人从温暖的被褥中拉出,所为又并非军情紧急之事,莫说是那军司马了,换做两人怕也是少不得一番腹诽埋怨。
很难想象在如今的北疆诸镇,还能有这等性子的人物。
张宁也笑了笑,史书上对于贺拔度拔的性格介绍很少,仅能从只言片语中瞧出一些端倪。
作为六镇中罕见的死于叛乱的豪杰人物,贺拔度拔先是率武川部曲支援怀朔,又向北迎击敕勒叛军,在无确切朝廷诏令的情况下,他能做到这点实在是令人敬佩。
不过话说回来贺拔度拔应当也是敕勒人啊?!
当下他暂打住思绪:“虽有些较真,当作为战场同袍还是很令人安心的。”
莫敬一深以为然。
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颇有几分兴奋,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张宁:“张兄弟,真有你的!
三言两语就为咱们两军争得了如此之多军械!
别的不说此番全赖你之功,这军械你拿七成,我拿三成。”
“哈哈,莫兄盛意拳拳,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张宁知晓莫敬一是在刻意与自己示好,加深关系。
无论是方才的亲近举动还是主动让出两成军械,都意味着他已瞧出了自己的能耐,愿意真心结交。
因为他不做犹豫,立时应下。
见此莫敬一亦是眉开眼笑:“待到上了战场,你我还得相互照应才是,断不能被朝廷军伍小觑了!”
张宁重重点头,莫敬一视线扫过周遭见四下无人低声嘱咐:“张兄弟,今夜回营需得叮嘱军中将校不可懈怠,定然要整军操练,使营盘规整,莫要生出纰漏。
那位左仆射虽赐予我等军械,可不过是对你我主动示好的小小赏赐。”
他两指比出小小空隙,一双圆眼恰在其中尽显滑稽:“这些军械也就在你我镇军这能当成宝贝!
可这般大人物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明日定然借茬前来巡视。
倘若见两军散漫,战力不堪……”
正说着不远处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宁赶忙示意自己明白让莫敬一打住。
再瞧前方贺拔度拔已是带着几名军士赶着数一架牛车行来,他身后紧随着一中等个头,身着戎装的青年武人。
其面如坚铁,眸中隐隐有锋芒闪烁,一双猿臂很是引人瞩目。
行至跟前贺拔度拔告诉张宁两人事已办妥,接下来由自己的长子率军士助两人将一应军械运送至各自营寨。
随即朝两人略一颔首便转身离开,行事干净利落。
贺拔度拔离去后那青年武人一扫方才的恭谨,毫无顾忌地打量起张宁二人,并不率先开口。
灼灼目光很是令莫敬一有些不适,但他本是较为圆滑的性子,没有表露出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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