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打着呵欠,强打着精神行进在雪地之中。
有人抱怨自家军主将立功机会拱手让人,有人拍打着被大雪浸湿的衣袖,更有人睡眼迷离机械地跟着前方同袍迈步。
他们并未发现在不远处的戈壁线上,一支轻骑正缓缓列于月下。
随着首领的一声呼哨,轻骑缓行继而疾驰,最终在马匹因剧烈奔袭而呼出的浓浓白霭中将速度提至最大,形成惊心动魄,如炸雷般的巨响!
当军士们回过神来,他们惊惧的瞳孔中已是仅剩下了骤然奔至的骑者!
自古以来严苛的军律就是束缚促使军卒作战的基本原则,以列成密集队形的战术力求能与敌军进行面对面的砍杀肉搏,昔日孙武为吴王阖闾训练宫女时“三令五申”就是例子。
以步御骑更是如此,若无能够坚定不移,死死抵在前方的盾卒加以有序的弓弩齐射,几乎无能坚持者。
此刻哪怕将校奔驰疾呼,竭力使麾下部曲结阵,可面对高出自己近一倍,带着无匹冲击力的战争巨兽,军士们仍止不住地慌乱起来继而如鸟兽散。
砰!
第一声撞击犹如惊雷,旋即是第二声,第三声,第无数声!
似是乐者重重敲下开场鼓后,周遭同伴同时掀起一阵快而有点,节奏鲜明的齐鼓。
没有巨盾,没有如林枪阵,甚至没有像样的阵线,哪怕来袭者仅是百余轻骑依旧给这支镇军带去了毁灭性的打击!
马腹撞在军士的胸膛,骨骼碎裂的响声诡异又可怖!
旋即军士被重重抛飞,还没等其艰难咳出腔中鲜血就被如滚雷般袭来的铁蹄踏碎胸腔,碾碎颅脑!
数百只马蹄奔驰而过,除却少余幸运儿逃过一劫外仅有不到三十人还活在这片纯白色的苍茫大地中。
早在秦汉时,骑卒就已是军队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不过那时虽先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有汉武帝倾力组建羽林骑,可骑卒所承担的基本还是偷袭军粮,骑射骚扰的军事任务,直至东汉末年马鞍的不断加高,骑卒才初步有了冲阵厮杀的能力。
不过马鞍的加高固然给了骑士带来了稳定性,也让骑士难以单独上马,因而每战之下辅兵数甚。
直至十六国时双马镫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骑卒的尴尬地位,使其真正成为军队不可缺分的一部分。
这也使得哪怕是百余轻骑也有了一定的冲阵能力。
轻骑过后残存的镇军军士再无丝毫战意,四散而逃,见此情形轻骑首领露出残酷不屑的笑容。
在他的喝令声中轻骑放缓速度开始绕镇而行,寻找情报中仅剩的敌人。
作为尔朱氏在北疆仅剩的百骑,首领得到的指令简要明确,击溃怀荒两部镇军。
以百敌千,看似犹若痴人如梦可并非不能做到。
首领率众常年行于六镇间,麾下骑士尽是善战老卒,哪怕对上蠕蠕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能更胜一筹。
这等战力想要击溃千名新募数月的镇军不是难事,但这些老卒每一位都能担任低级军官,待到乱时只消一声令下这百骑足可瞬间扩为千骑,数千骑!
乃是尔朱氏的底牌,不容虚掷。
他需要既能击溃镇军又能最大程度保全力量的机会,而这自是得耐心等待。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机会。
在一连串的号令声中,半数镇军行于巷道中分散入镇,这是逐个击破的时机。另有半数镇军离开扼守的险要开始集结,这是一击即中的契机。
因而他不再犹豫,瞧准了时机便率众出击。
奔驰间前方松明燃起,数百名镇军出现在城垣的转角处,严阵以待。
轻骑首领一眼扫去心中了然,四百人…想来便是仅剩的那支镇军。
唔…枪卒在前,刀手在后拥着弓弩士,倒是有些门道。
全军倚靠城垣……看来是想要坚守硬拖?
首领嗤笑一声,右拳高举骑卒齐齐控马散为两列,围绕镇军军阵引弓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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