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知道很多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认为公文就是长篇累牍、又臭又长的代言词。
张香她出生之时父祖辈们已经开创基业完毕,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没真正感受过民间疾苦和操持过实际具体事务,平日里接触的更多是一些朝堂上形式主义、务虚居多的礼乐辞句,被此类表面文章一叶遮目了。
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时下的观念根深蒂固,就算是亲叔父张绍执掌朝政,这类实际政务也不会让女儿家听闻参与的。
姜绍终究是与其他人不同的,他还是乐意与身边人分享一些心得体会,微笑笃定说道:“当然能!”
“国中中央集权,地方实行郡县制。一国疆域实际如后汉时的一州之地,成都统御各郡,没有天高皇帝远的说法,除开南中部分地区,其实中央对地方的管控是相当严格的。”
“郡县是钱粮赋税、徭役兵丁所出之地,上奏的公文很多情况下必须务实,一个数据就对应一桩实物,一段文字就对应一项工作,很多东西最后都要输送入太仓之中,或征调军中使用,又有考课、监察制度在此,容不得含糊应付。”
“因此每年的汇报上书、上计集簿、刑法卷宗等重要文书都是必须经过积年老吏操刀,郡中大吏核对修改,然后再由坐堂官亲自过目、用印后逐级上报的。”
“精明的上位者往往能够从这些文字中抽丝剥茧,绕过那些华丽堆砌的辞句,透过表面去看出深层次的不平凡,精准掌握地方的工作思路、实际情况以及存在弊病等等。”
张香微微张着红唇,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姜绍虽然说得直白,但信息量比较大,还夹杂些很少听到的词汇,这让她既明白又不明白,还不知道怎么去提问。
姜绍也适时跳过这些,避免深入展开,回头解释自己下功夫提前梳理总结犍为郡治政弊病的好处。
“牧守一方,地方郡县风土民情各不相同,为官者就跟医者看病一样,要善于梳理总结不同患者、不同疾病,才能够对症下药、祛除症结,最后达到药到病除的目的,从而实现在任上地方大治。”
见张香似乎还是没完全明白,姜绍心想她虽然作了自家的妻子,但这个年纪在后世最多就是个女大学生,且没有丰富资讯可以增益见识,确实不容易明白。
不知为何,看着那娇艳欲滴的青春俏脸,竟生出好为人师的毛病来,又把自己前世学过有关公共政策学的内容结合犍为实际多说了一些出来。
他轻轻点了点张香的额头,指了指一旁的几卷竹册,认真说道:
“像这两天我看了这些历年公文,就梳理总结出了犍为郡的三大弊病。第一个是人所周知的山中寇患,这一类就对应了疾病中的急性病,作为医者,就该重剂起沉疴、猛药医顽疾,常常也能够让病人药到病除,这可谓是最能彰显官吏施政效果的。”
“第二个是吏治。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既涉及朝廷命官,又容易牵扯地方豪吏大姓势力,更像是一种慢性病,需要先行控制住,再小火慢熬良方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第三个么,就是这五”
“谁要听你说这些案牍劳形的杂务。”怀里张香嗔怪一声,打断了姜绍的唠唠叨叨,埋怨地剜了一眼。
然后她竟轻抬螓首,张开红唇含住了自家丈夫虚点的手指,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姜绍苦笑一声,有些会错意的无奈。
今夜不把正事办好办足了,自己的公事是无从谈起啊,索性起身横腰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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