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整个人蒙在黑罩袍里,脸上也佩着假面舞会里的面罩,只露出起伏迷人的身体轮廓和些许淡金色的秀发。
——泰西的真光教会并没有女性的神职人员,更不会有女性的主教。她到底是哪一个教团的主教?
“赞美主。”告解室的女人道。
“赞美主。”告解室的谢尼耶夫也道。
旧唐历年初二,周二的下午一点,凌波咖啡馆。
离柳子越探长向幻海警务处申请海女花园的搜查令,已经过去了一天半,还是没有柳探长的回复电话。
不过,凌波咖啡馆一楼营业区的猫儿壁画倒是接近完工,从四堵墙到天花板都是猫——四堵墙面是嬉戏打闹、动物那样被本能驱遣的猫儿;到了天花板上,猫儿的神情逐渐呈现出人类那样的喜怒哀乐,有十二只猫儿也穿戴起唐国旧戏里勇字号衣,吹拉弹唱着鼓、笙、笛、锣各种乐器。
有顾易安助力,王嘉笙和陆澄终于赶到了和丸山会面之前。至于弥漫店里新鲜呛鼻的油漆味,那实在管不了了。
顾小姐的猫画是泼墨写意,如同五彩云霓;王嘉笙的猫画是工笔白描,描金错碧。混搭在一起,居然不感觉串戏。
“最后一对猫眼,还是请陆先生勾吧——你是一店之主,应该你来开光。”顾易安道。
天花板的正中央是一只头戴珠盔、脖系铜铃的黄猫,被吹拉弹唱的十二只猫环绕着。猫身上扎着唐国旧戏里的“大靠”,猫背后插了四面威风的靠旗,四旗各写了“太、岁、出、巡”四个毛笔字。顾易安画了黄猫的其他部分,但黄猫的眼珠子仍旧空着。
——这只黄猫,陆澄好像在濒死的梦里见过,旗舰公寓和金羊毛公园虚境猫殿的藻井上也都有。
他接过顾易安的刷子,爬上梯子,在天花板的黄猫眼眶里飒飒涂了四笔,收工!
黄猫画像的金眼里陡地放出摄人心魄的光华。
整个咖啡厅画上的猫也此起彼伏、呼应着响起死样怪气的合唱。
——猫叫从这座咖啡馆的楼顶上面、墙壁里面、地板下面,乃至咖啡店四条边的墙角传过来,好像全幻海所有的猫都挤进了凌波咖啡馆。
每一次陆澄打开和怪猫交易的虚境之“门”时总是听到群猫的呼唤,却不知道那些无可捉摸的群猫到底在哪里,而这一次他终于看到咖啡店里那些猫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来回行走——无论是顾易安画的猫,还是王嘉笙画的猫——甚至有淘气的猫从直接从平面的墙体里跳跃出来,如同飘游的幽灵落到咖啡馆的桌凳上。
唯有天花板上的扎靠黄猫和它的猫儿乐队,仍然像神像那样盘踞在天花板的中央,兀然不动。
——是这些猫灵本来就寄宿在凌波咖啡馆,还是王嘉笙与顾易安的壁画把猫灵从虚境召唤到这里?
陆澄又揉了揉眼睛,那些遍屋都是的猫灵依然安静的凝固在墙上,也再没有任何怪声响动。
陆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缚灵黑猫上面,他的黑猫却依旧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壁画,呲牙咧嘴,猫尾巴在后面甩动,爪子和看不见的东西互抡。
他又切入了黑猫太平的视角,缚灵黑猫的眼里:四面墙上的群猫还是在咖啡店里到处走动。黑猫已经殴打完毕一只挑战它的三花猫,骑在三花猫的肚皮上,向其他猫宣布黑猫的权威,其他认得缚灵黑猫厉害的猫咪一个挨一个蹭过来,恭恭敬敬地由着黑猫太平摸头。
跳出黑猫的视角,陆澄本人的眼睛里,壁画里的群猫沉寂,毫无变化。
咖啡馆里的其他伙伴也没有觉察出,陆澄这栋祖传的小楼已经整个儿不同了。
——仿佛有两个平行的世界叠合在同一个咖啡馆的空间。
陆澄想着,从梯子上爬下来,又高举天泉古钱,检测了一遍凌波咖啡馆。
——“咖啡馆猫之壁画,D级极限咒术,一百泉!用途不明。”
古钱持续闪耀着大海腹地那样深沉的蓝色!
这是一年前的自己真正要王嘉笙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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