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听了,笑道:“原是为这,那倒不必了。请姑娘回禀小姐,便说某家在李爵爷麾下当差,一向受其恩惠,如今不过举手之便,不敢受小姐银钱。”
宝珠听了,不由心下大定,长舒了一口气。
因可卿所言,如若此人收下赏银,想来便是一般的信使,则不必请他相助。
倘若此人不收赏银,则其与李瑜必然关系匪浅,则可将原话如实相告,问他的意思。
宝珠笑道:“我家小姐说了,银子不多,还请军爷千万不要嫌弃。因小姐另有一件要事想求军爷帮忙,不知军爷可愿看在爵爷的面子上,相助一把?”
张锐还道是什么小事,便拍胸脯道:“小姐忒见外了,某家与爵爷相识虽才只半月,却为他神武英姿拜倒。
何况爵爷一向待我等下属亲如兄弟,既是爵爷夫人有事吩咐,但说无妨!”
宝珠见他拍膀子大包大揽,又安心了几分,说道:“我家小姐想请军爷为证,同往荣国府老太太面前走一遭,将今日之事与老太太分说清楚。不知军爷可愿相助?”
张锐听后,不由一愣,脸上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看这位小姐的意思,是要同贾母相商贾珍一事,想来家中不堪其扰,要寻这位贾府擎天柱主持公道了……
原以为李爵爷是当世奇人,不想其未婚夫人也是一位奇女子。
张锐虽则敬佩可卿的勇气,可是到底贾家权势不俗。自己今日虽占了理,落了贾珍的面子,可到底只是一个无有品秩的锦衣卫小军士。
若要为李瑜而得罪宁国府,他自然是不愿的……哪怕李瑜前途光明,有一飞冲天之资,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还不足勇立潮头,同贾族等勋贵对抗的。
然而先前放出来豪言壮语,如今再推托,又丢了面子。
于是张锐说道:“姑娘还请知会小姐一声。一来某家押住了这个刁奴,须得回衙门交接。
二来因送完了爵爷书信,也必须回府复命。
小姐所求,还需某交了差事、问过上峰才可决定……”
宝珠听其所言,心中期待落空,表情失落,伤感不已。
再无言挽留,只得应下,说会转告小姐。
张锐点点头,便回身推着俞禄出门,一直往锦衣卫衙门而去。
秦业看着张锐离去,朝宝珠问道:“可卿怎会有这样的主意,怎么不同我商量商量?你快去将小姐请至前厅叙话。”
秦业心里也是难过,自己官小位卑,也没什么本事,以往家里都靠女儿可卿打理,照顾幼弟、采买家用,他一向不用操心的。
谁知如今女儿一生幸福遭遇危机,自己也帮不上忙,还要靠她来想主意。秦业念及此处,如何不心生悲怆?
后院,宝珠见了可卿,将自己同张锐所说的话逐一回禀了,义愤填膺,哼道:“当真是胆小鬼,还说什么如何敬服姑爷,只管吩咐,到头来不也怕了贾家的权势?”
可卿摇头道:“宝珠此言不妥。人家也只是寻常的卫士,虽是天子亲卫,到底还是官小位低,人微言轻。
如今平白叫他同贾家那样的权贵之家做对,如何能不犹豫?
他不立马出言回绝,已是顾念李郎的情分了。”
宝珠叹道:“小姐,那如今该怎么办?”
可卿美眸中闪过一丝果决,清音坚定,道:“既无人相助,我便孤身去见老太太又如何?你去准备衣服,叫高伯备好车马,待我同父亲说过,立刻便走!”
说罢,便起身出屋,朝偏厅走去。
屋里烛火摇曳,落在秦业父女身上,黑影斑驳。
秦业沉默片刻,开口道:“可卿,当真要如此么?”
可卿坚定地看了老父一眼,道:“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贾珍父子祸心可见,如今偶然将其赶走,下一次又该如何?
李郎远在扬州,我等也无旁人可以依靠的,如若不尽全力,找老太太主持公道,只会落入泥淖,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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