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田虎日渐沉沦,甚至将一半家财供奉于教中,凭其狂热,倒为教中赏识,予其正式教徒的身份,可以进出大铜山,参与到更重要的行动中。
不想第一次行动,便为官军拘捕,押入大狱,严刑讯问。
他乃初次参与这样的任务,不曾想成了官府羁押的罪犯,心中也是恐惧,故而交代了姓名籍贯。
待再问得更多,他却想起教中嘱托,不许多言,否则为无生老母摒弃,将来不得再享极乐。故而又硬着头皮,再不多透露一句。
今日被李瑜叫来讯问,听他一番话,心中倒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一心向往今后的极乐,乃为一家人考虑,却成了助纣为虐,祸害家国的帮凶。
他一时难以接受,脑海中思绪连连,悲苦不已,抱头伏地,哀号阵阵。
李瑜也是不住感慨,似田虎这样为贼人有心利用的,当真数不胜数。恶之根源在匪首,在一心害国的贼凶。他心中愤慨,定要将之找出,缉拿归案。
李瑜看着田虎,道:“你如今助贼作乱,行劫船救贼之事,已犯国法,再不是以往的淳朴良民。
你父母妻子尚在家中,犹自等你回去。如今你待罪之身,回家不得,他们老弱病孺谁来看顾?
你有心孝顺父母、抚育子女,想领他们至往生极乐,深陷一场虚无之梦,却不知此时此刻、此生此世才是真实。”
那田虎听李瑜说起家中父母妻儿,不由鼻眼一酸,泣涕不止,失声痛哭。
他回想起以往一家人收拾茶社的日子,想起黄昏之时同桌用饭的时刻,想起父母慈笑、妻儿欢容,悲从中来,撕心裂肺,伏地磕头,喊叫道:
“是小人糊涂啊!是小人对不住爹娘……”
李瑜见他如此,知其已有悔过之心,可堪改造,乃出言道:
“田虎,你非主犯,又是为人蛊惑,以往不曾犯法生事的。
只要你肯交代大铜山中细情,戴罪立功,协助官军铲除贼害,则可对你从轻发落,使你一家仍可团圆。
如今机会在你面前,由本爵担保,绝不诓你,待大铜山事了,即将你放还回家。”
田虎听后,抬头哽咽道:“大人,小人愿助大人,只求事后能放小人回家团圆!”
李瑜轻舒一口气,道:“你能幡然悔悟,想必你父亲也感欣慰。既如此,你且说明高邮湖劫船一事。”
田虎直起身子,伸出衣袖将眼角泪水擦干,缓缓开口说道:“回大人,此事在两日之前夜里。
有教中兄弟前来通知我等精英教徒在胥浦河岸边集合。由头目黄葛带领我们登上了自南边而来三艘船,共载了近两百人。
我们一路北上,至高邮湖中。分发刀剑,说是要截住一艘官船,将其上关押的三人救出,若不能救,便立刻格杀。
小人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心里害怕,便同几个兄弟一路在后面船上撑帆,不想却被大人一并拘捕了。”
李瑜问道:“这近二百人皆是从大铜山中出来的么?”
田虎摇头道:“我们大铜山中只派了头目黄葛并我们这些新入不久的精英教徒,大约三四十人,都是原来周围村镇的百姓。其余一百多人皆是随船而来的,也不知他们来历。”
李瑜点头道:“你且将大铜山中逆贼人数、藏匿之所、武器装备、山路如何行走、可有陷阱等情况一一交代清楚。”
田虎想了片刻,道:“大人,大铜山中以大头领为首,共有六七百人,其中约二百是附近的百姓,其余的都是近两年陆续从别处来的,应是原本的正式教众,地位要在我们之上。
大铜山整体西高东低,因山上条件恶劣,营寨修筑在东边,进山之路只有一条,易进难出。
西边下至胥浦河有一条小路,乃是每日取水之路。
守卫各配弓箭、短刀,另有持戈拿矛的,各色兵器都有……”
李瑜道:“本爵这两日将发兵大铜山,你可愿做指引?”
田虎皱眉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咬牙道:“小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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