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一听,惊得从座上立起,惊呼辩解道:“这……李爵爷,如此污人清白之事,不可轻信啊!
若果真那百户是大如州人氏,哪会不知我的廉洁?如其所言真如爵爷说的那样,想必定是以往勾连陷害过我的!”
林如海听罢李瑜的话,也是皱了眉头,道:“伯璋,如此事关个人清誉,若无实证,怎可随意轻信?”
李瑜朝着林如海拱手道:“姑父,要判此事真假,说来也容易。这大如州在淮南,自扬州往东,至多不过两日路程。
不若遣两个小厮走一趟,略问一问,便知虚实了。”
贾雨村一听,脸色又黑又红,想要辩解,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心中也是恼怒,不知同这李瑜有什么过节,偏偏要揪着自己不放,定要自己在林如海面前失了颜面不可。
林如海端坐在椅子上,皱眉微微思索,如今李瑜却拿了话来说贾雨村是贪酷恶吏,倒让他心中犹豫不决了。
他自然也感受到了李瑜对贾雨村的冷淡厌恶,只是不知其为何有这样的敌意。
相比贾雨村,固然李瑜更值得信任,可是他的话处处针对贾雨村,也不知二人有什么抵牾。
只是他们显然第一次相见,以往半点联系也没有,若说李瑜诬陷于他,林如海也是不信的。
这贾雨村的底细他的确不曾查过,只是同他相交,觉着此人行为做事、才智品性并无不妥,甚至算是上选。
一时间林如海也陷入两难。李瑜见了,说道:“姑父,如今这位贾雨村先生乃任林妹妹的老师,倘若果真是大奸大恶之人,姑父能放心么?
如今我所听的与贾先生所言相悖,为林妹妹的好,也为贾先生清白,使人去大如州查明,也是好的。
倘若果真是瑜听了虚言,误会了贾先生,则我亲下重礼,向先生赔罪,还先生一个清白。
倘或瑜所听非虚,则林妹妹之西宾,恐怕还是另择贤良的好。”
林如海听李瑜说起黛玉,也是心中一紧,暗道他所说的有理。倘或贾雨村果非善人,再为黛玉之师,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林如海心中意动,便问贾雨村道:“贾先生,如今有传言说你品行不端,事涉先生清誉,正当严肃对待。
我且派人往大如州一行,问明前后,若传言造谣,一则我与侄儿同先生赔罪。
二则另叫那百户过来,也同先生赔罪,治他个谣言惑人之过。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贾雨村见林如海被说动了,暗道不妙,如此一去一来,不过四日,轻轻一查便能明了的。
倘若自己同意了,届时不过更受屈辱。为今之计,只有自己主动离去了。
于是贾雨村脸色一变,青白交加,肃声道:“林大人,李爵爷,雨村虽则离了公职,也还是进士出身!
如今无端受此猜疑,再留此处,旁人也要说我是没骨气的趋炎附势之徒。
既然如此,也不消劳人察查,雨村这便告辞了!”
说罢,扭头一转,迈步往外出去了。
林如海听了,站起来要做挽留,却见李瑜起身拦住。
待贾雨村出去了,李瑜劝道:“姑父,他既不愿我等探问,想来便是心中有鬼的,如今不过是强撑着面子,倒显得有骨气些。
他既心虚,便可证我所言属实,如此也不消再派人往淮南一行了。”
林如海神情郁郁,摇了摇头,叫来门口的小厮道:“你寻两个人一起,由府里支领盘缠,往淮南大如州跑一趟,查一查上一任知府贾雨村的情况,看他可是贪酷奸猾之人。问得消息,速速回报。”
那小厮听了,领命下去了。
李瑜问道:“姑父何必如此?”
林如海道:“我同那贾雨村交往多日,并不觉其如伯璋所言那般是玩弄心计的,倒觉他才干优长、儒雅有礼。
倘或此番真是我等错信了他人造谣,反伤仁人君子之心,叫我如何不愧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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