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寻了一个门进去,见正是掀帘子下手行刺的那人,此刻倒在地上,虽手臂上疼痛难耐,眉头紧锁,冷汗直流,却硬是死撑着一声不吭。
李瑜不动声色,行至他面前,范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李瑜坐下,直盯着他看。
那人听闻门响,见李瑜迎面走了进来,心里暗暗叫苦,脸上更惨白了几分。
却见李瑜当面端坐,一言不发,只是注视自己,更觉得压力如山岳倾覆,难以喘息。
李瑜坐了半晌,声音清冷,问道:“你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受谁指使?为何要来杀我?”
那人哑着声音,说道:“我们兄弟三人是往来京淮的劫匪,专寻富足之人下手。
见你穿着不凡,料你是富庶人家的子弟,乃为求财,故而闯进来。”
李瑜轻笑一声,道:“求财未必要伤人,况你等进门之后,既不翻我行李,也不拿我银钱,持刀备弩地至我床前,便要取我性命,若说是求财,恐怕不实。
况且你等人人备有手弩一柄,寻常贼子,只怕拿不到这等兵器吧。”
说罢,翻出一柄精致的小弩,正是先前牛阵所言的那个。
那人听了,沉默起来。
李瑜接着道:“手弩一向为军中所用,按这样式看,也非现今的制式……倒像是兴武年间神机营中盛行的。”
李瑜视线一刻不离他,见那人慢慢呼吸急促起来,心道说着了。
“兴武三十二年秋,义忠亲王兵起神京,霍乱朝纲,领神机营、济阳卫、济州卫作乱,最终为当今陛下平定。此事你可知么?”
那汉子一刹那惊骇,随即收敛表情,故作平静起来,偏过头去,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其神情表现却被李瑜看在眼里。
李瑜暗自点了点头,心道所料不错。又见这人不同自己答话,便想着先放一放,另寻那两个再问。
乃说道:“既然你不知,那也不同你多费口舌了,待至扬州,自有府上官员推定罪责,你且好生待着吧。”
说罢,也不管他,领着范二径自出去了。
李瑜此时心中已有把握,寻机截杀自己的,定是原义忠亲王的余孽势力。
这义忠亲王乃今太上皇之子,彼时太子早薨,义忠亲王同现今咸临帝俱为皇储有力争夺者。
义忠亲王虽得许多文臣勋贵支持,却仍被上皇所弃,立了咸临帝为太子。
义忠亲王夺储落败,一则不甘,二为活命,乃兴兵夺门,围城逼宫。
不料咸临帝得了消息,领兵平定叛乱。兴武帝感伤义忠亲王之举,郁郁寡欢,不理朝政,由太子临朝主政监国,两年之后,于兴武三十五年传位当今,居深宫荣养了。
至于义忠亲王,最后依叛乱推罪而处刑,其家中亲眷奴仆,一个不留。
“兴武三十二年夺嫡一事究竟如何?
莫非传言如此,果真走脱了义忠亲王的子嗣么?
彼时我尚未出生,此事又与我何干,为何要对付我呢?”
李瑜暗暗揣度,此事若真是如此,倒是超出他的预料了。
“待至扬州,先着人回神京传话吧,看皇帝如何想的。”
待想过,至另外所羁押的贼人房内,抬眼看去,正是最后使手弩射自己的那个。
李瑜依旧面色沉稳,古井不波,在椅子上静坐。
片刻后说道:“义忠亲王余孽,当真好大的来头。
李某的人头当真如此管钱么?竟要劳烦你们三人前来。”
那人听得李瑜说了义忠亲王几字,吓得神情一阵慌乱。
李瑜见了,心中更是确信无疑。
却听那人胡乱狡辩道:“什么义忠亲王,我却不知你在说什么?”
李瑜笑道:“你既用此军弩,想必也知它的来头,自然懂我在说什么。”
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在想什么。
李瑜放松身子,轻靠在椅背上,说道:“李某自忖同义忠亲王无冤无仇,却不知为何要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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