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坐在案前想了许久,关乎未来如何发展。正想得入神,却听见堂前有人叫他。
李瑜抬头看去,见探春领着丫鬟侍书在那里站着。
探春粉黛不施仍见其脂肤,春山不描仍见其秀眉,衣裘朴素,落落大方,英气灵动。
听其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瑜大哥”,李瑜笑问道:“三妹妹怎的过来了?快坐。”
探春往他书案旁的圆椅上端庄地坐了,开口道:“瑜大哥今日当真是金刚怒目,威不可犯,倒叫我如今仍旧心悸呢。”
李瑜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假圣上之威严罢了。身负皇差,总不好隳堕陛下威仪。”
探春吐了吐舌头,道:“也是珍大哥他们太不像话了,瑜大哥如此,也是应当的。如今府里上下都传你的事迹,只是都被老太太下了封口令,琏二嫂子说了,如若传扬出去,要乱棍打死呢!”
李瑜听了,道:“家门丑事,自然不好叫外人得知。只是凤嫂子此举,难免戾气重了些,不似纯善之家所为。”
探春小声说道:“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瑜大哥也不好。若叫陛下得知珍大哥父子怠慢圣谕而不见惩,恐怕对瑜大哥你也要心生嫌隙呢,再多加责备,兴许也有包庇之嫌呀。”
李瑜不想探春还在为自己着想,不由得觉着感动,又察其聪慧明理,果真是精明高志。
轻声说道:“如此后果,为兄自然知晓,倒是多谢三妹妹好意。
只是老太太所求,我实难不留情面。我自幼受老太太宠爱,人间亲情,只系于此,即便真有祸事来了,我也坦然受之。”
探春叹息道:“瑜大哥纯孝,只是何其不智呀!人活一世,终究要多替自己想想,若为了珍大哥一事,反害了自己,两相取舍,实在是不值当的。”
李瑜默然不语,片刻,说道:“木已成舟,不必再提了。却不知好妹妹来,只为了同我说这些么?”
探春见他不愿再提,也不再多嘴,另说道:“小妹此来,另有他事。
头几月不过是帮着瑜大哥教怜月他们认了几个字,竟付了三十两银的酬劳。
小妹自知功不算高,受之有愧。因此花费大半,请了范二给我带了匹蜀锦,想着给瑜大哥做一件袍子。
待瑜大哥下了扬州,三月春暖的时候,也可以多件衣服换穿。
头段日子终于做完了,料想瑜大哥也将离京,因此早些送来,以免错过了。”
说罢,指挥侍书将手里捧着的包裹拿来解开,取了一件袍子出来。
李瑜听她这样说了,心道不愧是探春,自有高志,不愿白白受人恩惠的。
因此忙起身走过去,说道:“三妹妹一番心意,为兄实在感激。”
说罢,见探春同侍书一人一边拿了衣袍伸展开来看。
其样式为深衣,以菘蓝色作底,云织水纹,皆以银线绘饰。袖口密密缝了小格的莲花图纹,衣摆粼粼的波浪纹。
其斜襟上绣以游鳞为饰,另有一条腰带,左右亦是游鱼图案。另配了一件浅蓝色对襟大袖衫,也是精致的做工。
李瑜见了,十分喜欢,接过来仔细地看了,道:“三妹妹的针线活倒真是鲜亮非常,这颜色样式图案也都甚合我心意。恐怕耗费了不少精力吧。”
探春白日里给怜月等人讲课,夜里缝衣,每日不歇,一人之力,足足做了近三个月。其间苦累,又有谁知晓呢?
如今见李瑜喜爱非常,探春心里也欢喜,倒觉着这些累也算不得什么。
喜笑颜开地看着李瑜,开口说道:“也不甚麻烦,左右也闲着没事,瑜大哥喜欢就好。”
李瑜收下袍子,看着探春道:“也不知三妹妹喜欢什么,待我在扬州觅得好宝贝,一定记着给妹妹带上一份。”
探春自然希望李瑜常记着她,听了他所言,也是格外高兴。道:“瑜大哥的话我可当真了,小妹就恭候你带回来的宝贝了。”
李瑜笑着接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定然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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