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说到此处,便想起书中坠井而死的金钏来,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他而死的女子又何止一个呢?
宝玉生性懦弱,贾府之中有悬在他身上的大山,而他早习惯在山下阴凉处的生活。既得其利,又为其害。
秦钟在那里默默听着,也觉着有理。因他是七八岁孩子的心性,况早见过李瑜这样远超宝玉的男子,因此对宝玉的初次印象,倒不那么惊艳了。
这个年纪,正是在心中树立榜样的时候,昨日见李瑜的处事风度,又为他所折服。因此心中对其正是敬服的时候,听他的劝教,更比旁人来的有用些。
李瑜见秦钟似是听进去了,又接着说道:“凡你将来要走的路,你心中当有一番计较。只是书一定是要读的,不读书则不知义。
往后哪怕你不入仕途,或创业从商,或写话本传奇,或以诗词为要,或专书画,自无人拦你,全凭你的喜好。
不求你如何荣华富贵,只要知礼知义,不从流俗,也不枉为人一生。”
秦钟听他字字诚恳,心中也颇为触动。他以往在家中读书,不过因父亲的命令,将来使他也往功名场中博一遭。
因此自小闭门读书,业师日日教导,哪有人如此恳切地同他说些肺腑之言?
近两个月李瑜常往秦府中来,他同这瑜大哥相交,也知道其文武兼备,志向高洁,潜移默化地也受了他的影响。
因而今日李瑜同他所说的,句句被他听进心里,乃表了决心,说道:“我自然也不愿做无能的米虫,愿效瑜大哥,将来做一番事业。”
李瑜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有上进之心,便是很好,况你尚且可待雕琢,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秦业和可卿二人也是满怀欣慰。
秦业叹道:“伯璋提点鲸卿,老夫也受益匪浅,此正是我当学的教子之道啊。以往我只顾由自己的性子,倒忽略了他的想法。”
秦钟见老父花白的须发,竟觉察其苍老之态已现,眼眶一红,道:“父亲,儿子往日不思进取,今后一定刻苦读书,常常孝敬您。”
秦钟鼻头一酸,隐隐觉着面前的儿子有了些变化,似是长大了些。
李瑜见他父子二人如此,心知要给他们留些空间说话,乃给可卿使了个眼色,取了大氅,同她出了屋子。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雪,将地上覆了一层白衣。李瑜和可卿一前一后地走到后院,在亭子里并排坐了。
可卿不曾带手炉,颇觉着手指发冷,见四下也无人,大着胆子将李瑜双手握住。
抬起头,露出浅笑,双颊红彤彤的,娇声说道:“怎么不戴我给你缝的手衣?”
李瑜感受到可卿手里的寒意,反双手将她手握在一团,笑道:“我倒舍不得拿出来用。”
可卿嗔了他一眼,觉着双手渐渐暖了,道:“怪了,怎么你的手上这么暖和?倒像火炉子一般。”
李瑜摩挲着可卿的玉手,说道:“我每日习武,气血充沛,寻常的寒冷倒也冻不得我。”
可卿笑了笑,又坐近了些,将头靠在李瑜肩头,柔声说道:“昨日多亏了你来,否则还不知怎么办呢。”
李瑜伸出一只手撑起大氅,搭在可卿肩膀上,另用一只手在那给她取暖。
听她如此说了,道:“若早来些,也不至你担惊受怕的。昨日贾蓉在老太太院里,当着众人的面被他老子狠打了一顿,倒稍稍解了口恶气。”
可卿仍有些担忧,说道:“往后那宁国府定与你为难的,你在贾族中,要处处小心才是。”
李瑜听了,拍了拍她的双手,道:“如今我虽拿他不得,往后再犯在我手上,可不是现在这般轻巧的了。”
说罢,想了想,又道:“只是恐怕我下了扬州,贾蓉他们寻至秦府来找麻烦。不若你随我同去江南吧。”
可卿虽心中意动,却轻轻摇了头道:“若是我俩成过亲了,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得。只是如今没名没分的,若是随你去了,恐怕说出去,对你我都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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