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方坐下,鼓起桃腮,微蹙春山,不忿地盯着李瑜看。
只见他嘴角含笑,戏谑地看自己,便启唇说道:“哼,净想些不正经的,只今日是你过生,方才赏你的,往后再不依你的了。”
李瑜拿指去抚嘴唇,伸手来看,也不见胭脂沫,方知可卿娇唇欲滴,好似桃红,竟不需胭脂点缀。
听了她的嗔怪,轻轻笑道:“诶,还没尝出个味道呢。只你心中也有些非非的念头,因此才应了我这胡乱的想法。”
二人互相说笑着,寒风穿亭而过也不觉冷。
不多时宝珠拿了一双手套过来交给可卿。可卿拿了递到对面李瑜手上,嘴里说道:“快试试,看看合不合手。”
李瑜接过来看了,用的玄色的料子,拿金线绣了一双小鲤鱼在手背。指节关处以黑线密密地缝了,竟看不出痕迹来。内里衬的鹿绒,也不显得臃肿。
李瑜将手穿进去,顿觉暖意,也不紧不勒,也不松不大,正正合适。手指活动虽受了些束缚,倒不影响执鞭握缰的。
因此笑说道:“倒多谢可卿了,真是一双巧手。”
可卿见他喜欢,也泛了笑容,道:“多亏宝珠她两个帮我。等你南下了,也可带着去,腊九寒冬的,只盼你瞧见这手衣,也不急忘了我。”
李瑜见可卿温柔体贴,不觉心中感叹。因想起原书中其命丧天香楼,不由想到贾珍父子,如今命数改变,想来当不再有所交集。
只心中放不下,又道:“可卿,往后你也劝诫你父亲,少同贾府之人走动,如今武勋一脉虽则昌盛富贵,实则暗有波涛,恐受牵连。”
可卿见他正色,道:“听你说来,倒如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势头来。只是你身在贾府之中,岂不受累?”
李瑜听她“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语,暗叹不愧是红楼之中第一等聪慧的女子,又听她心忧自己,劝慰道:
“你有所不知。我父亲生前虽也是以武立勋而受封侯爵,然他乃以身殉国之忠烈,虽则我承恩而袭爵,然则家业不存,只每年有朝中发放的爵禄。
况且我如今年轻,也无官职在身。如此一穷二白的遗孤,落魄非常,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勋贵呢?
另则我既已有爵位在身,也无科举之才,自然仍要沿先父遗志,以武功博取富贵。
如今文武不合,那些清流名士,朋党显宦,自然也容不得我。
我一身富贵,全寄托于当今陛下身上,只有陛下信我用我,才可于朝堂之中求得立身之地。
况文官不容我,武勋不纳我,如此境地,陛下才可不拘用我。
陛下耳目众多,我在贾府中又只孝敬祖母,同贾族官场中人也不来往,因此这时候也不忧虑这事。待我学成归来,得陛下授官任用,那时也当自立门户了。”
可卿听了李瑜说的话,心中也放心了,道:“如此就好,我自会劝诫父亲的。”
二人又闲聊一会,待近酉时,秦业也从衙中回来,见李瑜在此,说要留饭。李瑜推辞谢过,说贾母要给他祝生,因此离开了。
待打马回了荣府,来至西院。晴雯来给李瑜脱了大氅,见他套了一双手衣,问道:“哟,可是咱们夫人给爷缝的?真是好鲜亮的功夫。”
李瑜道:“来日请你也给我做一双来,我好替换着穿,如何?”
晴雯撇了眼道:“我有心做给你穿,只怕往后夫人进府了,说我是争宠祸主的,反将我赶出去呢。”
李瑜见她说个不停,拿手抚在她头上弄她的头发,道:“届时你只管听我的话就是,我命旁人不许使唤你,可好?”
晴雯本就性子跳脱,爱和人碎嘴的,今日不过随口说说,哪里有不满主母的意思。
又有李瑜拿手揉她的头,更觉同他亲密。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欢喜,道:
“凭你如何使唤我,只要我在,别说是一双手套,一件袍子,便是你这一生要穿的衣啊鞋啊,我都做给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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