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倒有耐心起来,怀抱黑匣匣的跟班儿问他要不要拍照,杨言说道:“你这人做事不动脑筋,这种情况乱拍什么,好歹等人冷静下来。”说着,杨言取出自己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刚要伸手,忽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不合适,伸出去又缩回来,放到嘴边假装有痰。
过了一会,张双秀背渐渐不再起伏,哭声也小了,只是赖在张千清怀里不肯起来。
在张岩指挥下,众人散去一大半,仅留下几个青壮的。张岩接过杨言递来的烟,凑到张之城耳边悄悄说:“狗日的这是回心向善咧?呸,还得说是见咧漂亮女子!”
张之城笑笑,原准备还要等张双秀平复一阵子,没想到张大杠来劲儿了。
“咄!你个死妮子!”
喊声把张岩等人吓了一跳。
“你个死妮子,看你闯下多大咧祸!还哭!”
老父亲的余威之下,张双秀不在张千清怀里哭了,转投到自己的老母亲怀里,娘俩儿头挨着头,互相像是都受到鼓舞,又一阵吟唱。
众人就都不那么紧张了,张之城瞅个空子,把张千清拉到一边,问道:“她怎么样?”
张千清故意答非所问:“她呀,啊,没事,肺里没呛淤泥,至于河水进了肠胃,闹不闹肚子,就看身体底子了,其他大问题是没有的。”
张之城心道废话,你怀里这个梨花带雨,嚎哭锵然有声,肯定没大毛病,还用我问?!但张双秀也是本村村民啊,当此情境,张千清这样答,谁能说有问题?张之城尴尬笑笑,不得不敷衍几句:“啊,是啊,没问题就好。”
张千清还想逗逗张之城,冷不丁杨言插话进来:“这事儿我既然经见了,就得谨慎着办,要不用我车送她去乡卫生院看看,不然的话,怎么见得肺里没呛泥呢?”
张千清说:“乡长好,呛泥的话,肺压变化,口鼻就流血了。”
“哦!”杨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谈论和张双秀有关的话题,转而和张岩、张大杠去谈论落实赔偿和道歉的问题去了。
张之城说:“她,我说昨晚送到医院里的,怎么样?”
张千清若有所思地笑了,说:“哦,你说的是那个啊,甭担心,好着呢。”
“哦,那就好。”
张千清说:“人家是挺好,有人就不见得好了。”
张之城点点头:“啊,她没事就好了。”
张千清学着张之城的样子也点点头,努着嘴说:“不错,有情有义。”
张之城说:“哦,对了,昨晚你替我垫的钱,还没还给你,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取钱还你。”
张千清说:“不用啦。”
张之城说:“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白用的你的钱。”
张千清说:“美得你,不是我不要,是头半晌有个男的到了医院,说是酒精过敏那个姑娘的朋友,而且‘关系特殊’,硬是把我垫的钱从出纳手里退了回来,他重新代缴了费用。”
这个消息险些把他击倒!他心里冒出个可怕念头,莫非赵美然在县城有男友?
“喂,你还好吧?”张千清说,“怎么脸色这么差?”
张之城苦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对了,你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了吗?”
张千清说:“模样不大记得,打扮说入时吧,带着点土味儿,老远还能闻到一股子香水味。不过上午我去查房的时候,人家和那姑娘的妈妈说得可开心了。”
张之城脑袋一阵晕眩,尽力绷着不失自己跌倒,但还是倒退了两步,张千清上前扶住他说:“你别,别,不至于吧?”
话分两表,这头魏峰出门之后,径到了辉煌实业。女秘书引导魏峰在“辉煌实业”主楼最高层走廊七转八转,到了李呈办公室前。
仿佛李呈无处不在似的,女秘书微躬下身子敲门的时候,神色仍很恭敬。魏峰跟在秘书右后方,专心品味旗袍勾勒的身段,再往上看,眼下有道淡淡的泪痣,粉底掩映下,也能依稀看到几点雀斑,稍稍有些破相,可惜了。但这不影响秘书间断规律声响均匀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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