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帐中,王青牛领着几个亲近的统领最早来到,冯猊起紧随其后。
二者都是需要朝廷支持才足以在青州军内和李野平抗衡,这也是当日曹操制衡青州军的一种手段,因此二人对于接替曹操统领青州军的于禁态度颇为恭敬。
于禁安排几人就坐,然后道:“若朝廷有需,未知二位可否为朝廷出上一分力气?”
王青牛生的人如其名,瓮声瓮气道:“于将军,青牛是个粗人,但也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今日大家都靠朝廷军饷过活,岂能不听朝廷调度?”
听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于禁右边的额头浮现出斜线三条,对青州军的粗鄙之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看在王青牛话语中的服从之意,于禁不与其计较,转头看向了冯猊起。
冯猊起面相清秀,身子瘦小,言谈比之王青牛要斯文不少,道:“将军为天子诏为主将,自然是将军将旗所指,便是军令所行,末将受将军所辖,又岂敢有所犹疑呢?”
于禁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向众人询问起一些有关青州军的问题。
待帅帐中茶汤换了三轮,李野平帐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醉醺醺的几人才摇摇晃晃的向于禁帅帐而去,唯一有点清明的谢冷田叫来李野平的副将,告诉他若是稍后众人没有回来,便领兵围了于禁。
副将应是,谢冷田这才放心的与几人一同离去。
到得大帐,李野平隐约看见王青牛和冯猊起及两人亲近的数个统领均已在帐中端坐,而于禁则坐于大帐中间,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几人。
“末…呃…末将参见于将军。”胃中翻腾,李野平打了个酒嗝,但总算没有湖涂透顶,还知道虚虚行个参拜之礼。
谁知行礼之时,酒意上涌,脚下一软,身子失衡,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大帐中间的地上。
其他人见李野平如此,也纷纷效彷,一时间本该严肃端方的大帐中,弥漫着酒臭和滑稽。
看到众人如此,于禁反而笑了,道:“本将本来还担心稍后处置之时,你等闹将起来,未免有漏网之鱼,见你们这等状态,本将也就安心了。”
“安心?你安的什么心?”李野平直觉感到有些不妙,但具体哪里不妙,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却一时想不起来。
于禁道:“本将己时点将,你等未时才来,不受将令,延误军时,唯死而已。”
谢冷田反应过来,指着于禁骂道:“于禁,你莫要逞口舌之利,莫非以为我等麾下长刀杀不得人吗?”
于禁冷冷一笑道:“动手。”
帐外大批弓弩手涌入,上箭瞄准,一根根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端坐于帐内的王青牛和冯猊起等人。
原本还在美滋滋看戏的王青牛和冯猊起勃然变色,喝道:“于禁你莫非是打算将我等一网打尽吗?”
于禁道:“并非如此,只是请两位代本将行军法而已。”
“怎么,两位方才一位说愿听朝廷调度,一位说任由本将差遣都是虚言应付的不成?”
王青牛咬着牙不说话,冯猊起道:“于禁你这般做事,陛下知道吗?”
“陛下?不是陛下之意我于文则得了失心疯才来和你等纠缠。”于禁心中一叹:“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如陛下这般了。”
拔剑出鞘,于禁道:“我为一军主将,行朝廷军法,何需报之于陛下知道。”
冯猊起心知今日若亲手杀了李野平等人,自己在青州军内再难立足,从此便任由朝廷摆布。
上前一步,冯猊起道:“将军,李野平等人虽然误了军法,但总归曾有功于朝廷,又久随司空,多有苦劳,希望将军能网开一面。”
于禁看冯猊起满脸诚恳之色,狰狞道:“怎么。冯将军要替死吗?”
冯猊起身旁一名小统领上前道:“于禁,你莫要…”
话未说完,得了于禁示意的于翔挽长弓如满月,轻松弓弦,喝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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