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撩帘出来,对张纸火和范草药揖了个万福后,就唠叨佟一刀,说:“还没有喝酒呢!就说胡话了。你只有一个闺女,你哪来的儿子?还俩个,我没那福气,我生不出来啊!”
佟一刀说:“哎呀,你咋就不信呢?你问问张先生、范先生?”
范氏就向张纸火和范草药投来询问的目光,张纸火就又简单说个大概,范氏高兴得双手合十,大声念唱阿弥陀佛!范氏说:“常守业这孩子我只见过一面,还是他父亲去世那年,哎呀瘦瘦弱弱的,可怜见的,想不到我们还有这个缘分。好啊,我太高兴了。”
佟一刀就说:“守业好,苍生就不好?”
范氏说:“怎么不好?我还想等凤丫头长大后嫁给他呢!”两口子对苍生、守业两个孩子是既欣赏,又喜爱,倒像是真真切切亲生的一般。张纸火和范草药便都长吁一口气,终于不负所托啊!张纸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统子里拿出两张黄纸递给佟一刀,说:“苍生和守业的生辰八字,我给你们算过了,不冲不克,十分难得!”
范草药与张纸火分手后,径直回家了。刚走进小院,就有人将一块瓦片投在自己脚下。范草药心知肚明。回头看看巷子,空虚无人,望望天空,夜色渐浓。就无事人似的去了后院,才是罗树生和夏冰在那里等他。夏冰警戒,罗树生说:“经支队研究,把你安排在绵水县城工作。”
范草药说:“具体什么工作?”
罗树生说:“老本行,还是卖你的草药。范师傅草药铺。我们的同志已经打理好了,已经开张,现在就缺个老板。”
这个玩笑不好笑,范草药只轻微裂了一嘴,就沉默了。他在想,一定是组织遇上啥难事了,需要用他的身份去做掩护。范草药说:“好,我服从组织安排,多久出发?”
罗树生说:“你在水至的工作,组织上决定暂时由林河生同志接替,你觉得怎么样?”
林老二?是啊,这个人怎么样呢?范草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张不开嘴。
范草药说:“好吧,我今晚就和林河生同志交接。”稍微迟缓了一下,范草药又说:“什么都可以跟他说?水至的全部同志都告诉他?”
罗树生说:“范师傅,你今天怎么啦?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嘛!”
在绵水县城北关梧桐街街口新开了一家食药同源的草药铺,牌匾上写着“范师傅草药铺”。一幅对联分别是“神农尝百草医治千家”,“食药本同源疗养万户”。颇有气象。铺子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柳林坝,林深不见鹿,只闻鸟鸣声。柳林坝下面就是常年都不干涸的柳溪河。北关梧桐街在绵水县城不算热闹,但正因为其闹中取静,且又离混成旅驻地关帝庙、警察局驻地青石场甚近,城中富户便都朝这边寻求保护,或买地建宅院,或开铺子做营生。渐渐地,一些高官大户都住过来了,成了绵水有名的大户街。到现在,北关梧桐街的街名,都快被“大户街”取代了。
范草药刚取下草药背篓,上得阶沿,廖四姐儿就冲出铺面拿过背篓,扶着范草药说:“干爹,你回来啦!”范草药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哈哈大笑,说:“哎呀,终于回来了,这一趟可把我累坏了。”让廖四姐儿来配合他的工作,这一点范草药没有想到。不过,范草药倒是十分乐意,这女娃娃聪明又乖巧,假以时日,磨练磨练,会是方方面面的好帮手的。
柜台上还有一个人,等范草药稍微息一口气,那个人自我介绍道:“我姓梁,你叫我老梁就好了。我是你的伙计兼账房。”原来他就是特别情报组组长老梁同志。范草药打着哈哈,说:“好啊,好啊!”眼睛却不时瞟向街面。街面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也有警察和军人有过。老梁说:“我们这个情报组有四个人,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还有小高同志,他给黄膏子家送香菇去了。”
廖四姐儿说:“干爹,我现在又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好好跟你学习草药知识。”
范草药说:“好啊,好啊!”
老梁大老远就看见“任六指”悠哉悠哉往这头走来,老梁说:“这个人危险得很,我来应付。如果他问你什么,最好说真话,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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