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像没睡醒的中年人,眼睛浮肿,胡子拉碴。
他叫韩诚,别看他这个邋遢样,他也是清溪著名大富,只因妻女被土匪三癞子绑了票,花了钱赎回来只有衣衫不整两具尸体。
韩诚报官,希望官府能为自己报仇雪恨,上下打点钱花费不少,可官府一直没动静,三癞子依然逍遥。
无奈韩诚花钱请江湖人士,平时虚劲提得铛铛响,现在却不敢接。有的敢接,结果拿了钱却不办事。
绝望的韩诚天天以酒消愁,人也颓废了。
他今天来参会,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希望。
匪患,是这个时代一大特点。光这大相岭上到底有多少土匪,谁也说不清。有字号的就有十多股,还有三五个一伙打闷棍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有钱人,更是怕匪。
“我在这儿可以立个字据,从今天算起,半年之內基本平息匪患。如做不到,仁义社退出上半县。”
“嗡”会上想起一片噪杂声,都在交头接耳。这的确被震撼到了。
“好,豪气,耿直,这才是我袍哥人家该做的,你如做到,我交了你这个兄弟,到雅州有啥事报我名我为你出头。”说话的是雅州大袍哥龙子安,他在清溪有货栈生意,也被邀请参加会议。
冯三少爷一声“我去找纸笔“跑了出去。
周安清却想:这夏平是什么意思?别说半年平定匪患,就是三年也不可能,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定有深意。
哦明白了,他想招安,立下此据,搏得乡绅好感与支持,拉乡绅以抗官军。
这夏平心眼真多啊!可惜众人被玩与鼓掌之上而不知。
揭不揭穿他呢,他对夏平有好感,感觉此人不错,为了稳定局势拉拢乡绅,刚才的发难他都忍了,‘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韩诚突然道:“要是你真能剿匪,我给你做牛做马。”
夏平知道这又是个被土匪祸害的人,正想安慰几句,冯三少爷手拿纸笔跑了进来。
于是大家清开一方桌子,夏平一面写一面说:“哪个有钱可以将此据刻个碑立在路边,让大家都晓得。如果我做不成此事,我就成了笑话,还有脸在此呆吗?”
是啊!办不成他还能呆吗?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周安清不禁对刚长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夏公子,你能说说用什么办法剿匪吗?”说出来周安清就有些后悔,就是有方法也是秘密,怎么可能明说呢?
他随即掩饰尴尬:“主要是大家都想有个底,当然,如果不说也没关系。”
夏平笑笑,“没啥不能说的,这是阳谋,不过……”摸摸肚皮:“早上吃的稀饭,肚子饿得很,哪个老板赏口饭吃。”
“哈哈”屋里响起一片笑声。
我们谈的是剿匪,就算官兵回来也不能说我们通匪三。
所以大家心情轻松。
韩诚站起身来,“我去黎香斋定桌子,我请大家。”
大家这才发觉,时间早过了饭点,肚子真的很饿。
韩诚一开门,吓了一大跳,门外站满了各个绅士的家人。
早上像临终遗言一样吩咐这吩咐那,吓得一家人哭哭啼啼,送出门时像永别一般。
到了饭点不见出来,过了饭点很久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有的女人哭了出来,可又不敢大声哭,怕惹恼了这些大王们。
她们的心情越来越低时,门开了,上百人眼光齐刷刷地盯着韩诚,韩诚9岁儿子和7岁女儿扑到韩诚跟前,一人抱着一条大腿大哭起来。
母亲姐姐被土匪害死,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今天父亲开会,他们懂得很,这两兄妹己怕再失去父亲,一直在寒风中等候。
开会的人跨出门,立即就被家人围上,上演一部部劫后余生的家人见面剧。
众目睽睽之下,绅士面子是要的:“哭啥孑哭,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滾回去。”
见自家男人的确沒事,女人们放下心,高兴地滚了回去。
韩诚的一对儿女怎么也不离开父亲,他只好一手牵一个往饭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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