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个基不筑也罢 (2-1)

听完陈冲的话，陈墨这次真的沉默了。

交换弟子果然不是交换生那么简单，竟然有着这么深的隐情，甚至牵动了整个太莽山的局势——

首先从太莽山说起，远古未知的年代，太莽山灵证道成圣，封太莽天尊，百里太莽山绵延九万里。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太莽山的仙家道府如雨后春笋滋生，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多以王府自居，瓜分着太莽山的庞大资源。

巨大的利益诱惑，自然是纷争不断，破坏着太莽山的安宁。

太莽天尊不忍，降下法旨，创立了太莽学府，下设九大学院，强制收教各仙家道府的所有年轻子嗣入院做弟子，仙家道府给子嗣的一切修炼资源必须通过学府统一调配到九大学院，看似不合理，实际上是以他们的子嗣为人质，掌控修炼资源的使用终端，以此规范太莽山资源有序分配，避免纷争。

事实证明，太莽山也确实因此安宁下来，不再爆发大规模争斗。

不过，并非没有争斗，只不过从武争变成了文斗，即转变为九大学院间的较量，较量的目的同样是修炼资源的分配。

太莽学府为了平衡各大学院对资源的无止境需求，公平合理地确定分配份额，定出了一个彼此交换弟子的策略，即每个学院出一名在院修行两年期的弟子，然后随机分配到其他学院，自分配完成之日起被交换的弟子的死亡顺序作为太莽学府给九大学院分配资源的依据。

实际上，这个策略是把被交换的弟子当作棋子，哪方的棋子先被剔除，哪方就输了，所获得的资源将会折半，公平公正。

也就是说，每个被交换的弟子都被八个学院列入了必杀名单，甚至包括原本的娘家学院。

看似很残酷，可对整个太莽山来说，就是牺牲小我为大我，已经被广泛接受。

巨大的利益下，除了自家，没人会在意交换弟子的死活，哪怕这个弟子出自名门望族，亦是如此。

只不过，在操作上，该派哪个弟子交换，学院有着自主权，普遍的参考标准是按家族实力强弱，因为学院的背后明面上有学府，暗地里还有众多势力支持，毕竟这些势力是给学院输送优质弟子的来源。

学府、学院、势力，三方都是相互纠葛的，以九名弟子做牺牲品成全三方平衡，确实划算的买卖。

可对被牺牲掉的弟子和各自的家族来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没有谁会甘愿被当作棋子，尤其是棋子的选择存在暗箱操作。

陈冲恨恨地吐了口气，大手在陈墨的肩膀上拍了拍——

“默儿走！爹带你离开这里！”

陈墨无奈摇头，苦笑道：“爹，且不说我走不了，即便真能走，我们陈王府能走吗？退一步说，不是还有一个学院会保护我吗？大不了我缩在他们那里不出门呗！”

陈冲颇感意外，想不到儿子能说出这样有志气的话。

原本还想再补充一下做这个交换弟子面临的其他危险处境，怕他哀莫大于心死，便不再打击他了。

“好！我儿当为人杰！有这样的心志，为父就放心了！走了！”

陈冲又大手盖在陈墨的脑袋上揉了揉，大步离开了茅屋，展现给儿子一个宽大的后背，实则他的眼眶已经赤红如血。

陈墨没有挽留，他只想说——

爹啊，你哪里来的自信啊！你怎么就放心了？

是啊，这个时候，当爹的还能说什么呢？

目送陈冲离开，白衣道童清弥返回议事殿复命。

议事殿。

“师尊，陈王已经离开，他并没有带走陈墨。”

清弥躬身道。

“知道了，把这颗筑基丹送到陈墨手里…”

张道真挥了挥手，一颗黑漆漆的丹药飘向清弥。

清弥接过丹药，看着筑基丹，略有垂涎，即便他已筑基，筑基丹对他依旧有莫大的功效。

“师尊，您这是…”

张道真叹息道：“学院弟子交换在即，从本院出去的弟子若连筑基境都没有达到，脸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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