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桂香刺颈 (14-11)

“直到她站在我面前三尺外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白纱是可以看穿的，白衣也是，挺拔的鼻梁仿佛似雪山之巅美丽的宫殿，唇很薄，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脖颈更是惹人销魂，挺拔的胸脯，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大腿，最美的还是那一双眼睛，假如我心中有一面湖水，此刻定惊涛骇浪，打翻了几艘行船，淹死了所有女子。而后她轻轻的撩着面纱，如我所想，更是如我所愿。恰似卷起珠帘，看一弯明月，轻轻地从云丛间露出来，却无一分羞涩，只有半湖高冷。她没有剑，只有一根多余的丝带缠在腰间，他应该是惯用鞭子，关外的人有几个不是用鞭子呢，所以这并不奇怪。女子面无表情，问道：‘唐家人？’‘原来这把剑没有去过塞外，竟然把声名传了出去。’‘剑没去过，却有人去过，有人去的地方，自然什么都可能发生，也什么都可能被人知晓。’‘是剑很有名，还是用剑的人有名？’‘都不是，没有唐老太和唐木，这把剑只是把普通的宝剑，而你只是个普通人，从我出现开始你一直盯着我，我每天至少杀十个这样的男人。’‘那，谢宝剑救命之恩。’‘呵，我很想去见见这个神秘的木公子，江湖人称他博览古今圣贤书，琴瑟苼曲终不误，一身武艺更是古今罕见，而且是个专情之人，自从迎娶夫人之后足迹便再未出过川东，如今唐夫人香消玉陨，唐公子却甘愿为她结庐守墓，种花养竹，填词作曲，一个如此抱负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却是个情种。即使我远在塞北，也愿意不辞千里，去见上一面，三月前我去过川东，却被他拒之门外，我没有埋怨他，却为他而感动。’说罢，白衣女子有些黯然，我心中一惊，回到‘你见我也没用，我不可能带你去见公子，何况我连自己都未必能活着回去，江湖好男儿万千，还请您多多留意，木公子生性悠然，独号僻静，贸然前去，必定难以如愿。而且姑娘生性活泼，直来直去，想必并不投公子所好。’‘世间事往往如此，我以为人间多寂寞，故从漠北来到江南，江南物种繁盛，草长莺飞，人来人往，我很快乐；而他却以为人间太喧嚣，终日躲在古城一隅，淡看四季如常，孤帆远来，小舟常逝，却很悲凉。’一个活泼的女子哀伤起来，更加让人疼惜很怜悯，无数个男人都会为此感动，因为她的悲伤是真实的，不用猜疑和试探的那种真实，不带一分渲染和做作的真实，江南的女子甚至是天气都学不会的那种真实。她蓝绿色的眼睛似乎有泪水，更像是异国他乡送来的宝石落在蓝色大海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浪花，伸展开几圈缓缓的烙印。”

“她下楼了，径直跃到了青衣女子的身侧，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她们要了鱼、虾、蟹、糕点、豆子和酒，却没有要牛肉，是，漠北人没有道理来江南吃一份下酒的牛肉。青衣女子为白衣女子擦拭干净筷子、碟子和碗，为她拨了虾蟹，挑去了鱼肉的刺，依次置放在碟子中，在为她倒上半杯米酒，一切妥当后，白衣女子才开始就餐，她吃的很快，约莫一盏茶时间便好了，青衣女子只是毕恭毕敬的坐在她左侧，看着她吃完，一动不动。等白衣女子吃完后，青衣女子才开始吃剩下的菜肴，她吃得很慢，颇有几分南方人的委婉，但是却天生没有娇弱的骨头。青衣女子就餐时，白衣女子便在门外观景台上，看太湖的夜色，看星星点点的渔火，远处庄子里传来几声狗吠，世界竟然如此精致和唯美，她甚至不愿去想家乡和金碧辉煌的闺房，她也许会为这样的美景流泪，泪应该是为了人而流下来的。太湖里装了太多这样的眼泪，她的心似乎比太湖更加宽广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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