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林凡开唱开始,就有许多人偷看向慕灵衣这边,因为在场穿白衣的姑娘不过七八人耳,而“白衣轻纱”并无一人,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白天的慕灵衣可都是轻纱蒙面的,这小子初生牛犊色胆包天啊,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要换了别的姑娘,众人早已哗然起哄了——毕竟是盟主的掌上明珠大小姐,更何况还有乖僻暴戾的练右使在身边守着。平时在城内有人正眼多看一眼大小姐都会被这位副城主大人以调教为名公然打成猪头。
练赤桀的脸上已然杀气横生。
慕灵衣偷偷拉住了练赤桀的袖角。
楼上殷小梨手指捋着下巴,瞧了瞧北座的自家大侄女慕灵衣,又瞅了瞅东座的东剑宗大小姐夏语冰,沉吟道:“你们说,这小子到底是对谁唱的?”
张小松想起一年前这个少年对师傅说的那些决然的话,笃色道:“不是灵衣。”
“你觉得呢?”殷小梨又回头问俞小莲。
俞小莲似叹非叹,幽幽道:“不知道,又不会是我。”
“嗯?!”张小松猛然发觉她也是白衣。
殷小梨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张小松一眼:嗯你个头啊!都叫你好好学习了!
弹唱之间,林凡的目光于台下找到了夏语冰,眸中深情更盛。
夏语冰与他目光相接,早已艳若玫瑰的双颊几欲滴出血来,她连忙目光闪避,但仍是按捺不住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他,发觉曲霏霏盈盈不语地盯着自己,又赶紧板起脸来。
一曲终了,林凡放下了吉他,凤小司双手也离开了琴弦,其他人都收起乐器,林凡轻轻打了个响指,春雪阁内突有花瓣朝天而起,如天女散花般倾泻而下,下了一阵五彩纷呈的花雨。
而花雨落地,林凡一步踏前,他白衣如雪,衣袂飘飘,此时众目睽睽、落英缤纷之下,更显玉树临风,倜傥俊逸。
台下一时俱寂,台上林凡正张口欲言——
却忽然有一道剑光袭来。
寒气锋锐,阴冷彻骨。
第一道剑气,荡尽那飞花无数。
练赤桀站到了乐台之上。
又出一道剑气。
逼的林凡连退数步,胸腔内气血翻涌,险些屈膝跪地。
再出一道剑气。
连沉默寡言的张小松都放下手中酒杯,眼神中露出了几分苦大无奈:“望渊剑……练右使……”
只见一道剑气之下,春雪阁内所有的桃花在瞬间花瓣全部震脱花枝,繁花飘摇,交叠飞舞,极尽妍丽。而那妍丽的尽头,正是练赤桀的望渊剑,望渊剑带着一股肃杀之意急速飞出,直刺林凡。
众人脸色大变。
凤小司已陡至林凡身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洁白的身影踏入了那片花海之中。他悠然而来,似乎全然不惧那锋锐的剑气,更挡于凤小司之前,轻轻伸出两指夹住了这一剑。
是殷小梨。飞絮指夹望渊剑。
殷小梨看着练赤桀,又微微侧首看了眼身后二人,正色道:“诸位,还望自重。”
练赤桀冷冷地望了他身后的林凡一眼:“我在白虎楼等你。”顿了一顿又对林凡身旁的凤小司道:“我不杀他,你别跟来。”言讫一剑上挑将春雪阁房顶破出个大窟窿,纵身一跃而去。
殷小梨抬头望着顶上的星空一声长叹:“果然‘桀恶望渊’,真是恶得可以,一下就把这桃花会给弄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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