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工夫,侯府侧门大开,一匹通体黝黑,雄壮威武的凉州战马被牵到府门口。
这匹名唤“玄骓”的北地良驹,是前主十八岁的时候,求着屠帅要过来的。
要说三郎从小有什么能让父亲欣赏的,也就是那一身精湛绝艳的骑术。
可惜,没用在沙场征战!
浑身没一根杂毛的玄骓马,从头至尾一丈多长,在瓢泼大雨中,嘶鸣咆哮,仿若有腾空入海之状……
姜叔夜油伞一扔,翻身上马,旋身朝着瑟瑟发抖的来汝臣使了个眼色。
“驾!”
玄骓马蹄高昂,嘶鸣一声后,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疾驰在人迹寥寥的坊道。
雨水打在小侯爷刚毅的面庞上,模糊了双眼,也凉了一颗心!
他故意收起阴缕衣的神效,不仅是因为马背上的来猴儿。
也是想让这场大雨,能浇灭心中的怒火!
不到刻钟,二人便赶到了糠市南边的康泰坊。
泥泞坊道间,只有两三人穿梭雨中,疾步奔跑……
一家挂着“徐记豆腐”的店铺门窗紧闭,内里弥散出一股呛人的血腥味!
附近空无一人,大雨天几乎让所有糠市做生意的,俱都闭门歇业。
失魂落魄的来汝臣,没等玄骓马挺稳,“嗵”的一声摔下马背,连滚带爬地匍匐在泥水中。
之所以案发现场没有上阳武侯,也是因为来猴儿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报官!
姜叔夜跳下马背,扶起快要陷入崩溃的来汝臣。
“是个男人的话,就振作些!”
推开豆腐店的大门,赫然出现一副血腥残忍的画面,直教人毛骨悚然。
倒在血泊中的老掌柜,仰面朝天,胸口数寸深的刀口,汩汩冒着殷红。
旁边斜躺的,应该是他的老伴儿,脖颈上一道致命伤口,划开了动脉。
枉死的二老听来汝臣提起过,一辈子无儿无女,待人和善,心地纯良。
对帮工的姚娘更是视同己出,照顾有加!
但令姜叔夜愤怒的,还不仅仅是老两口的惨死……
店里靠近柜台的地方,黑漆漆的酒瓮边口,露出披头散发的一颗脑袋!
小侯爷心里一慌,慢慢靠近酒瓮,借着光亮撩开头发,赫然是一张被划了十几刀的阴森脸庞。
再往瓮里一瞧,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被削去手足的女子,浑身是血,早已没了气息。
“她就是……姚娘!”来汝臣扶着门框,声泪俱下地痛苦言道。
“什么?”
姜叔夜言罢,脑袋嗡地一声,继而浑身颤粟,眸中寒光闪烁,双拳紧握。
府内气海似喷薄而出的火山岩浆,瞬息激荡周身,袍袖鼓鼓……
来汝臣只顾垂头伤心,嘴里喃喃着“对不起”三个字。
小侯爷此时此刻的吓人样子,他全然未见!
紧接着,一道雄浑之音,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满屋。
“天道不仁,刍狗不屈!”
还没等来猴儿反应过来,只见姜叔夜蹬蹬几步,一把推开他,冲出门外后跨上玄骓,疾驰而去!
…………
神都城南,京兆府。
“参见刘少尹!”
府门前值守的差役躬身施礼,瞥了眼行色匆匆的四品绯袍大人。
心里嘀咕道:“刘大人啥时候出府的?”
占地颇广的京兆府,叠院重重,形同迷宫一般。
来往胥吏差人撑着伞,穿梭于各处,不时被阴霾苍穹响起的炸雷,惊得惶张错乱。
“上阳令孔乙关在哪儿?”
神都不良帅裘韦攥着一个文吏,一脸凶神恶煞地问道。
“人……人不是你带回来的吗?关在北院儿府狱!”
文吏回了一句后,怒视着吃错药的不良帅,忿忿嘟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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