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三很快便把刘仁广给找来了,他站在清幽阁内,战战兢兢的,估计是真的怕了,连头都不敢抬起,荀梦欢把手一挥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道:“坐。”
刘仁广便轻轻的坐一个椅子拐,比站着还难受,腰挺得笔直,那微胖的身躯,都在打颤,丝毫不敢多说,从种种迹象表明,他怕荀梦欢,是发自内心的怕。
荀梦欢剑刘仁广这般,确实有些别扭,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刘大人不必拘泥。”
刘仁广赶紧点头:“不拘泥,不拘泥...”
可见刘仁广害怕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荀梦欢相信,自己要是再吓他一下,他准尿裤子,这和当初那跋扈嚣张的刘大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呀。
荀梦欢心想,有些人呀,还是一朝把他打怕了,不然没事就想翻天,但把他打的太过,就和刘仁广一般,实在是无趣,荀梦欢找刘仁广来,自然是有事的,也不想和刘仁广多计较。
于是荀梦欢问道:“刘大人,这旬阳不安稳,你是怎么看的?”
听荀梦欢这么一说,刘仁广差点哭了,哭丧个脸说道:“荀总旗,您要体谅我呀,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这旬阳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我到这里当知州,那是被朝廷遗弃了呀,这叫流放呀,我不是真的想对朝廷怎么样?我也知道那也不能对朝廷怎么样。
只是我生气呀,真生气呀,您是知道的,过了苍山那是广南王的地界,广南王狼子野心,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可是朝廷不管不问,让我连睡觉都不安稳呀。
还有那暗影门,那不是一个正派的门派呀,那是邪魔外道呀,您别看那只是一个门派,但是那是我惹不起,躲不起的呀,我就想着等哪天老天开眼,让我离开这里,只是实在是上天无门呀,所以我才动了歪心思呀。
还有不单单是暗影门,还有那些土司,他们也不是好东西呀,他们,他们就和强盗一般,隔三差五的到我这来打秋风,我活的憋屈呀。”
荀梦欢看他诉苦,诉的真切,倒是有些同情了,不过她任然疑惑:“刘大人,你有金矿,现在买官弼爵成风,何况朝廷你也不是没根基,为何不捐个官呢?”
这话更是捅到了刘仁广的伤心处,他哭丧个脸回答:“荀总旗,实不相瞒,金子是在我手上没错,可是我根本运不出去呀,多少双眼睛盯着我,那哪敢动一分呀,俗话说的好,当个三年县太爷,升官有发财。可我在旬阳连一百两银子还是找伊三借的呀。
我是真的很穷呀,若不是伊三供我吃喝,我估计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呀,手里根本拿不出银子来呀。不仅拿不出银子,就连日常开支,还是,打你,打你清幽阁的秋风。”
刘仁广说着头深深的低了下去,这话他能说出口,确实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当官能当成他这个样子,着实是有些让人看不起,难关他的妻妾并不多,而且一直在旬阳死守。
荀梦欢一听迷糊了:“刘大人,你说你没有银子,那你的那些金子哪去了?”
刘仁广长叹一口气:“哎,荀总旗有所不知,旬阳虽然不太平,但是这么多年没有发生战火,就是因为这些金子呀,广南王要孝敬,土司们要孝敬,还有那些暗影门的也要孝敬,我就是个天天孝敬人的孙子呀。”
荀梦欢点点头,总算想通了,一切都清楚了,这样说来他豢养兵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荀梦欢有些懊恼的说道:“不过我把金矿给炸了。”
刘仁广一听,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发怒,却看着荀梦欢不敢发作,那双小眼提溜一转,便说道:“炸的好,炸的好。”
荀梦欢疑惑:“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刘仁广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荀总旗,当初您放走那些兵丁和劳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金子都给带走了,今年的岁供已经供应不上了,对他们任何一方都不好交代。此时金矿被炸,刚好是个由头。”
荀梦欢照样不解:“这话怎么讲?”
刘仁广微微抬头,但是头不敢抬的太高,对着荀梦欢说道:“荀总旗,这旬阳复杂,金矿被炸,他们自然会互相怀疑,这一招本身我也想这么走,只是一直觉得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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