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大殿之前,青烟缭绕,左右芋兰香卉、古木参天,各色服饰的人群三三两两聚作一处,音声已不似寺外那般嘲杂,孟飞左顾右看,择人搭讪,毫不顾忌,转悠了一阵,想要进殿,却被几名蕃僧垂掌作礼拦在门前,若男临行前再三嘱咐他不可鲁莽,见他垂头弃气地走来,若男笑道:“师父,你都问了些啥。”孟飞道:“稍候、稍候,尽是稍候,那个什么狗屁活佛怎地还不现身。”若男竖起手指示意他小声,这才有所收敛,约过了半盏茶时,但闻钵磬声响,殿内蕃僧尽皆竖掌称颂,只见左首边徐徐走出一名僧人,头戴大黄班智达冠,身着藏红僧袍,神色肃穆,另有三名魁武高大的僧人持杵紧随在侧,无伤识得那为首的僧人便是桑措,旁边其中一人是其弟子桑普布。
桑措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通,也不知说的是啥,殿外众人尽皆持掌受持,一时肃静宁和,三人不便出声,待桑措说完,旁边一名蒙汉通译便用汉文译道:“炉香乍热、法界蒙熏,各域善男信士进前闻法,致令佛意通达,普被四海,乃众生之幸,万国之幸也。”言罢,殿外有人朗声喝道:“恭迎昭圣顺天察必皇后殿前进香”众人闻言,尽皆肃静合掌相候,但见一女子头戴镶金凤笠,约莫四十岁上下,端丽绝俗,左右两名美貌侍女相扶,雍容盈步踏来,众人正欲参拜,察必皇后抬手一挥道:“诸位善士,佛祖殿前,一应俗家尊卑之礼都免了罢。”
众人合掌称谢,无伤、若男二人虽不通佛法,但觉此人气韵不凡,亦随众作礼,见察后行入大殿与那桑措作礼后,早有蕃僧持香敬上,皇后手托足尊拜了三拜,便起身绕往后殿去了。
桑措坐定,宣讲了一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无伤三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其中要意深邃,令人索思,那桑措讲了不到半个时辰,孟飞早已是哈欠连连,拂似全然不听桑措讲法,自顾自地打坐调息。无伤、若男二人亦凝神静气,只待他讲完,奈何那桑措语声明朗,一时听他宣讲倒也平谧祥和,不觉之中已近午时,中途散场后,寺内开斋,三人被一众西域客商相请前去用斋,孟飞听说还有饭吃,兴致高昂,无伤,若男二人一心系着桑措,草草吃了些斋饭,便又回至殿前。
午后桑措宣讲观音心咒,朗朗说至一半,忽闻寺外传来吵嚷之声,众人心下诧异,但见门外一名黄衣少女兴冲冲而来,身后跟一白衣俊朗的公子,那守卫不敢硬相阻拦,跟着她边走边呼道:“主公殿下暂请留步,皇后娘娘正在后殿听经……。”那少女倒是全然未听他说话,瞥目一视道:“你拦我作甚,我要见母后。”一面伸手一推,那守卫哪敢抵档,被她推开,径直朝向大殿走来。
众人心下一怔,她虽贵为公主,佛门清静之地,适逢大师父宣法,如此高声喧嚷地闯入,未免有失礼数,虽是费解,却无人拦她,都各自退过一旁,让开道来。无伤见那女子轻衫罗裙,腿骨纤细,踏着一双浅黄绸鞋疾步而入,依稀认得,又闻其说话,不及细看,早猜到她是张玉,略一抬首,见身后那白衣青年正是高丽世子李成卓。
无伤拉起若男、孟飞,三人缓缓起身,但闻张玉尖声说道:“桑措大师,母后她现在何处。”桑措持掌道:“阿弥陀佛,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此刻正于后殿听讲。张玉合掌略行拜过,随即便转往殿后去了。
殿前众人见状,一时议论纷纷,三人趁隙绕过侧殿,展开轻功跃上房顶,悄无声息地寻至后殿。远远地透过窗阁,只听得察必皇后说道:“小玉儿,你怎么跑来了。”张玉娇声说道:“母后,玉儿一大早便听人说,您去了万宁寺上香,便匆匆过来与您请安。”二人均感不解,张玉武功不俗,与桑措等人走得颇近,想必此来,绝非要见皇后那么简单。”察必皇后道:“母后知你一片孝心,今日是菩萨出家吉日,你要来见我,怎么也不事先通告一声。”张玉嗲声说道:“母后,玉儿不懂佛法,正欲择日向您请教哩,母后心慈人善,一向又最痛玉儿,一定不会责怪玉儿的。”察必皇后柔声笑道:“好了,好了,就知道你这小嘴儿最甜,油嘴滑舌的,殿前的那位桑措大师父,佛法高深,你便随我听他讲完罢。”张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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