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笑道:“灵大夫,若男除了无伤哥哥,再无亲眷,你若不嫌弃,我便认你作哥哥如何。”阳顶天呵呵笑道:“哥哥,这个灵驼子恐怕做你叔叔恐还嫌老了。”灵驼子虽身得矮小,面色光洁,实则已年近五旬,比长阳顶还长好几岁。闻她一说,喜不自胜说道:“哥哥便哥哥,我灵驼子有生之年能结得这样的义妹,不知是哪八辈子修的福分。”众人闻言尽皆欢喜,即与他二人为证,焚香祷祝,义结金兰。
当日宴散,若男有些疲倦,自去侧屋里歇了,灵驼子一夜未眠,整晚想着如何给义妹医治调理,无伤与阳顶天就于堂屋里运气练功,互不相扰,第二天一早,灵驼子只觉若男昨日虽灸通奇脉八脉,人身穴位乃是灵关,最为柔弱,若非休养得当,急功近利,却是万万不可。
见她一早未醒,不便搅扰,让僮儿煮了一锅白饭,炒了几盘山珍野菜与无伤二人吃了,又早早地备好午饭,待到正午,若男起身盥洗了,踱步出来,便招呼她来吃饭,灵驼子见她饭量极少,只吃了小半碗便不再进食,说道:“五谷精要乃人身根本,义妹年轻力盛,更应多食多餐,自然会好得快。”
若男便又多吃了半碗,便再也吃不下了。饭后灵驼子陪她于谷中闲逛,称其为化疗饮食,他自小究研医书,对《黄帝内经》《千金方》《杂病论》俱无不知,若男在百花谷中蒙一灯大师教授,对《黄帝内经》亦颇为熟知,与他谈医论道,甚是畅怀,灵驼只觉她所学不少,悟性极高,索性将毕生所创《千伤调气论》与她讲授,若男只觉此书涵盖万千,单是外伤便有百种,其余五毒篇、内伤篇、旁技细分数不胜数,除非数年之功,难已学全。
灵驼子讲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倾数道来,若男听得一知半解。正自揣摩时,忽闻他道:“糟了,我只顾着谈论,竟把时辰忘了。”他见日已渐沉,便道:“还好时辰未晚,正当下针,义妹随我来。”灵驼子让僮儿取出一套金针,若男见他上次灸穴使的是银针,此次却使金针,大为不解,灵驼子道:“银针乃泻法所用,金针乃补法所需,义妹来时气血体虚,所谓虚不受补,如今奇经八脉已通,正是攻城拔寨之时,当用补法,一举导通三处阳维大穴,好了。”
若男只觉通体舒畅,未料他手速疾快,竟于说话之间便已下针灸完,略一运气,只觉丹田内力拂似无穷无尽,如海汇江流般涌出。灵驼子道:“义妹,你周身经脉虽已打通,奈何枯竭日久,不可操之过急,待我开一剂药与你外服,再让你那小相公助你疗伤,不出三日便可恢愎往日八成功力。
灵驼子当即进入药房,开了一剂调理补养的方子,晓风谷中所藏药材,其中含有他收藏了半生的珍品,药力浑厚,换作往日,他自当如数家珍般舍不得用,此时却亲自进到药房取药,其中有党参、鹿茸、何首乌、半夏、茯苓、皆是些滋补顺气的药。
若男见他对自个关怀备至,怜他丧徒之痛,寸步不离陪在身侧,灵驼子抬出一架木梯,足有一丈多高,步法灵便地爬上药橱,于隔柜里摸了摸,忽闻得轧轧声响,里间开启一道小门,见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木盒,下得梯来,从木盒里捧出一株灵芝,足有成人巴掌大小。
若男心道,百花谷中,爹爹收藏的灵芝最大的也不过这株一半大小,不禁说道:“大哥,这株仙草定是你珍藏许久的吧,这么贵重的药材,也要给我服用么。”灵驼子瞅着那株仙草,凝目半晌,眼中莹然,悠悠说道:“人都死了,留着它又有何用,只要妹子你能痊愈,雨玲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若男只觉,大哥曾说他徒儿雨玲上山采药,失足坠崖,莫非采的就是这株仙草,又见那芝盖上似有一片暗红,寻常芝草皆是色泽透亮,环纹有序,这株灵芝上的暗红色却凝作一团,莫非这便是芝草中的极品,自然与众不同,那片暗红色却似人血风干凝固所染,想来甚是奇怪。不觉说道:“大哥,这株灵芝是雨玲留下的么,怎么上边有这么大一块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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