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无双道:“颜大侠,听说你教了伤儿三招功夫,既然伤儿愿跟你学,今夜席散了,你便录下拳谱,我等还有要事,明日便要赶路。”
众人皆想:“即便是最简易的拳谱,描图注文,怎么也得两三天功夫,一夜间完成许多,岂不是强人所难。”见她语气慎重,又不像随口提及,心下尽皆茫然。无伤急开口说道:“姑姑,写一套功夫,一天怎么能成,不如我们多留几日,我还有好多事向颜师父请教。”
无双道:“伤儿,我们还要赶去桃花岛,你不想见程姑姑吗?”
无伤道:“姑姑……可是,这里江水之毒还未解哩。”无双本不情愿管这许多闲事,若要解毒,伤儿必受其累,此时无伤突然提及,心中一怔,冷冷说道:“伤儿,姑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这荒村僻壤的,有什么好留的。”
文璋笑道:“姐姐,颜兄教的三招功夫,经伤儿使出威力惊人,全然不似往日般不会使拳了,伤儿,不如我们到院上,将颜师父教的功夫演示给你姑姑看看。”
无双毅然说道:“不必了,我意已决,颜志祥,你家传武功,你愿给便给,不愿也不强求,你之前教过伤儿,无双在此谢了。”说罢便离席而去,唬得颜志祥一时不知所措。
当夜,无伤郁郁寡欢,难已入眠,半夜寻到文璋房里,见他秉烛而读,无伤轻声说道:“先生也睡不着吗?也在想驱毒的事。”文璋见他神色忧虞,慈和说道:“伤儿,先生虽是一介书生,但也知晓,侠之行事,义字当先,江水之毒不解,祸害一方百姓,先生怎能不想。
无伤寻思道:“要解那毒水,需炼毒人之血,我无意中吸了那女子的血,姑姑说,我体内已有抗素,那么我的血便能解毒了。”
文璋心想,伤儿心性纯良,已是难得,又知晓大义,我怎可违逆其心,便道:“伤儿,姑姑爱你痛你,自然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但凡行事,须凭良心而为。孔老夫子曾说:君子之于天下,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无伤点头说道:“这话出自论语里仁篇,说的是君子对于天下之事,若无规定怎样去做,怎样做最合大义,便怎样去做。”先生教伤儿的,我一直记得。
文璋又道:“伤儿,解毒之事,待我明日和你姑姑商议后,再作打算,你姑姑身为一代侠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无伤心下思道:“毒水这般怪异,姑姑早说过,此毒无解,若是明日我们真的走了,这里人肯定想不到办法解毒,不知又会死多少人。他辞别先生,一人出了房门,默默行至江边,心中忧虞。
先生之言在脑中隐隐回荡,挥之不去:“侠之行事,义字当先。若不解了江水之毒,会有更多人无辜受累。他心念所及,更生惴惴不安。心想:“不就是我的血么,无伤这里有。”当即抽出匕首,这把利刃是他九岁生日时,程英送的,此时心中决然,使刀划过腕间,见鲜红的血液缓缓溢出,嘴间叨念着:“血啊,血啊,求你驱散毒水,别再害死人了。”见鲜血将江水渐浸染红,他神情恍惚,眼中迷离。
文璋见无伤信步而去,暗自揣测,预感不祥,只怕这孩子会做出怎样的傻事,越想越觉得不妙,急匆匆赶到无伤房里,并不见人,心下一时焦急,又敲门叫起无双。颜志祥、杨怀仪二人亦被惊动,文璋思道:“这孩子会不会去了江边。”
众人匆匆赶到,火光下,江上一片阴阴血红,沿那血迹,见无伤晕倒在岸旁,左腕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无双忙将他抱起,顿感周身冰凉,幸而探得一丝孱弱气息。急忙运功封住他“郄门”“内关”两处要穴,止了血,又喂了两颗九花玉露丸。
众人回了屋,心下挂虑,尽皆围在无伤身侧,见他呼吸渐生平和,颜志祥道:“少庄主一时失血过多,虽止了血,但体弱血虚,还需静心调养。”
无双怫然不快,喝道:“是谁让他去的,他可还是个孩子。“
众人闻言,心下一颤,文璋急道:“姐姐,方才伤儿到我房里,寻问解毒之事,这孩子虽然年幼,却常怀一颗侠义心肠,我既是他先生,怎能避迹违心,便跟他说了,未曾想他竟这般执拗……,连性命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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