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身。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虽入深秋,但京城之内却无任何萧瑟秋意。每日自人们睁开眼的一瞬到闭上眼的一刻,这里都是无尽的繁华与喧嚣。放眼历代天下王朝,唯独天子脚下永远缺少点先于天下忧而后于天下乐的意思。
二人整夜栖于一榻小屋实在难受,数日奔波来此却还住得如此不称心意,箫媛心中甚是生气。荆宇倒全然不放在心上,让箫媛独睡一榻而自己坐在一旁打坐练功。
客栈外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推窗看去,原来是街道西头朝东头走过去一支队伍,队伍中所有人都一身大红色打扮,打头的年轻人笔挺有神,骑着一匹红棕色骏马,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富家公子。这公子身后四个人并排行走,各自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沙”字,再往后便是一顶八抬大轿,轿子后跟着六辆马车,车上各有两只崭新的红木箱子。整条街只有唐宅这一户人家,荆宇猜测十有**是达官贵人去唐家提亲。
箫媛见此场面也感叹道:“好大的排场!”
荆宇神色略显黯然,不免觉得自己与箫媛相处这么久虽无过分之举但也令她没个正当名分,叹息道:“唉!恐怕我没这能力以如此阵势去娶你!”
箫媛闻言,随即合上窗子,挽起荆宇手臂,轻声道:“富贵自有富贵苦,逍遥自有逍遥福。若我在乎这些,又怎会与你隐于枫蔷居?”
荆宇沉默。箫媛心中意思他怎会不知?
箫媛突然又道:“方才那些人手中举着个‘沙’字,想必是沙文的孙子要娶唐家千金吧!”
荆宇不知沙文是何许人,于是道:“沙文是谁?”
箫媛白了荆宇一眼,道:“沙文就是当今朝中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荆宇这才明白过来,但又好奇为何唐家会和朝中大员扯上关系,于是道:“唐啸既是江湖中人,怎会与庙堂中人结亲?”
箫媛先是摇头,接着又道:“爹爹曾说整个北方均乃龙兴之地,北方江湖与南方江湖自然大不相同。想必身处北方很难与朝廷撇开关系,更何况唐家又在京城之中。但爹爹说他一向鄙视唐啸之流。”
荆宇对箫媛之语也难辨对错,心想:“若是为了侠义而与朝廷结亲倒也无妨,若是为非作歹,那便为江湖中人所不齿!”
箫媛道:“豪门结亲向来讲究排场,但唐家千金未必觉得风光。”
荆宇道:“为何?”
箫媛道:“自小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头来嫁了个从未谋面之人,若换做我,必当一死了之。”
荆宇不语。他知道箫媛秉性,认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事若多拖一日,便令箫媛多一日不安。
箫媛见荆宇愁眉不展,忙道:“闲着也是闲着,生平初次来这,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
荆宇道:“好!”
二人随即下楼,续了一日住店钱后便走上街去。
出得店来,秋风扑面,二人相依并无丝毫凉意。箫媛平日里机智伶俐,此时却扯着荆宇斗篷,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荆宇心中甚暖,幼时且当她是至交好友,如今已如亲人般亲切,虽未经历诗词中那般轰轰烈烈,平平淡淡却也是极富滋味。
京城之中,高低贵贱贫富立现。二人昨日来此已近傍晚,又很是疲惫,只顾得寻找客栈而无暇细看这街上生意物件。今日一觉睡醒后才神清气爽,对京城的兴趣也大了起来。
人云:若论天下奇观聚,帝都京城绝无双。
穷人街上多得是街头卖艺、兜售日常杂货及小手工品之人,虽说便宜但绝不乏精巧细致稀奇古怪之物,西域大漠及漠北草原的小物件应有尽有。
来往人流皆穿着青衣粗布,相比与荆宇、箫媛二人又差了许多。箫媛从未见过北方饰品,见了些江南鲜有的荷包香脂等等爱不释手,恨不得统统都买下来。
商贩大叔见箫媛很是喜爱那摊子上的小饰品,于是道:“姑娘若是喜欢,我就便宜让你多拿些去!”
箫媛闻言大喜,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商贩后便自顾自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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