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隈听了这话,眼泪当即掉下来。她说:“我今年二十五岁,再过二十五年,我就是老太婆了。你还说叫我嫁人?哎……你就放心去吧。我守着两个孩子,等你回来。”
第二日,重耳早早起来,叫他的总管头须赶紧收拾东西,把该带的钱财全部带上。又叫他的车夫壶叔去选马套车。刚刚吩咐完,就见到狐毛、狐偃兄弟俩慌慌张张的跑来,他们告诉重耳,父亲狐突又来信了,说是勃鞮提前行动了,叫他们赶紧跑。重耳一听这消息,头皮一紧,眼前不由的浮现出当年勃鞮在河边刺他那一剑时的情景。他当即决定,马上就走。
狐毛问:“要不要等等其他人?”
重耳说:“勃鞮是奔我来的,其他人什么时候走都不要紧。咱们得先走。”
于是,重耳叫壶叔驾车,同着狐毛、狐偃先行出发了。
重耳一走,他手下的那帮人也慌了神,他们都草草收拾一番,陆陆续续的来追赶重耳。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偏偏不见头须赶来。他们只好先停下来,派魏犨飞马回去看个究竟。半天后,魏犨回来报告说:“有人看见头须装了一马车的东西出来了。可是,我们却不见他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衰叹口气说:“头须八成是卷了金银,跑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头须是管钱的,他一跑,这伙人就变成了囊中羞涩的难民。大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提不起精神,都呆呆的坐在原地。
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众人看时,正是重耳。他说:“经不起考验的,跑了也好,留下的都是好汉。钱财算什么?有我们这些人在,还怕走不了路嘛?将来,咱们都会有用不完的钱。走吧。”
狐偃说:“公子说的对,这里留下的都是有一身本事的人。咱们继续走。”
这么一说,士气振奋起来,一群人接着赶路。
几天后,重耳一行进入卫国。卫文公燬听说来的是一个逃亡的公子,又想到当初在楚丘筑城的时候,晋献公没有来帮忙,于是下令关闭城门,不予接待。重耳等人只好绕着卫国都城走了一大圈,然后悻悻而去。
一路下来,钱也花光了,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家忍着饥饿继续赶路。
又走了两天,他们来到一个叫做五鹿的地方。此时是正午,有几个农夫蹲在田边吃饭。这群人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饥肠辘辘的看着,直流口水。想买点,没钱。想走,又迈不开步子。重耳忍不住叫狐偃去要点东西来吃。狐偃拖着步子就去了。也不知道狐偃给庄稼汉们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捧着一块土疙瘩慢慢走来。
老汉走到重耳面前,捧着土疙瘩,往重耳跟前一递说:“吃的没有,只有这个。”
魏犨火爆,跳起来就要打。重耳的眉毛也竖了起来。眼看魏犨就要动手。狐偃跨上前去,拦住魏犨。一转身,接过那老汉手中的土疙瘩,对重耳说:“要弄点吃的,其实不难。要得到一块土地,那可不容易。这个老汉送来的正是土。这是吉兆啊!我们应该恭敬的接受才对。”
重耳反应过来。他干笑一下,向老汉拱拱手,便带着众人继续赶路了。
数日后,他们连续走了十几里,人困马乏,实在走不动了。正好前面有条小溪,众人便奔了过去。一群人来到一棵大树下,立刻东倒西歪的在地上躺了一片。
介子推缓了缓气,便起身去找吃的。重耳浑身乏力,将脑袋枕在狐偃的大腿上昏昏欲睡。狐偃靠着树根上,半眯着眼,看着同伴们四处寻找野菜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有人给重耳端来一碗野菜汤,重耳喝了一口,苦中带涩,难以下咽。他便不喝了。狐偃说:“公子哪受过这种罪啊,真委屈你了。但是现在没法,你只能将就一下了。”
重耳说:“算了,你们喝吧。我躺着就行。”
狐毛说:“赵衰又落在后头了。他的牛皮带子里还装着半袋剩饭呢。怎么老是落在后面?”
魏犨说:“别指望他了。那点剩饭还不够他自己吃呢,你就别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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