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建中不傻,他此次回尉市讨要资产,也许目标并不在尉市。他到了省城,并不着急离开,他们在解放路的一个菜市场附近,寻得一处旅社。
“这里菜那么的贵,旅社一定不便宜。”李阳说。
“这你就不懂了。买菜干什么?是做饭。这说明他们的家就在附近。附近住的人多了,他们都有家。谁还住旅社。这里的旅社一定便宜。”丽建中讲起来是一套一套地,他说。
果然,菜市场附近的旅社,就是比其它的地方便宜。他们就在菜市场的附近住下。
丽建中很会过日子。吃晚饭的时候,别人出钱,他吃完饭赖着不走,从晚餐一直喝到深夜。没有人请客,那就得省着点。吃饭弄两口酒,压一压,到宵夜的时候,再多喝。他是不喝够了酒,夜间睡不着觉。住在菜市场的附近,他有宵夜的爱好。
他们在云南呆得久了,言语中带了云南的口音。特别是李阳,云南味极重。弄得省城人,都把他们当做云南人。因为口音,他们倒是招来了一位客人。此人年迈,大花上衣。丽建中就喜欢这类客人。是他殷勤地将客人招来,穿花上衣的老年人极好面子,招来他,一会儿装醉,许能令其代付饭钱。丽建中会侃,不但会把黑的说成白的,而且机警幽默,常常诱人开怀大笑。正当丽建中在内心设计开场词的时候,大花袄过来了,他笑着说:
“小伙子,云南人?”
“说是也是,他们都把我当做云南人。说不是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也把我当做云南人。”丽建中在说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通,拉过酒盅,替大花袄斟上。
大花袄唤来服务生,说:
“再加两个菜。把这酒撤了,换瓶好酒。”
丽建中明白,谁声大谁买单,这大花袄今天发声了。老天开眼,今晚的宵夜应该是有着落了,不用他花钱。他一兴奋,欲套近乎,说:
“老哥,你也云南人?”
“不,祖上是,后来就不是了。”大花袄说。
“看你老哥说的,远行千里,身上流的那血是不变的。来,为咱们云南,喝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丽建中却变成了云南人了。可能是酒吧,丽建中跟着酒走。酒在哪里,他就是哪里人。家乡对他来说不重要。
丽建中喝醉了,觉得很美,那瓶自己买的不好的酒瓶子,他也不忘提在手里,摇摇晃晃地回旅社休息。
第二天晚上,老地方,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张桌子。大花袄已经等在那里了。丰盛的菜,加上美酒,都在桌子上摆着。
丽建中的日子,类似于逃难。靠着坑蒙拐骗弄几个小钱。好酒有,却不长久。困难的时候,弄几口散酒对付一下,也是常有的。昨天好酒,今天好酒,让丽建中感动。他说:
“老哥,你是好人。我大都没给我买过这么多的好酒。”
丽建中说的这是屁话。他六岁丧父,也没有了母亲。自幼流落尉市,在街边里巷瞎混。跟着李顺办公司,是他生命中最辉煌的记忆。当然,丽建中的故事,大花袄怎么知道。大花袄要的就是这份感动。他笑了,说:
“这话言重了。不就是一杯酒么。”
“老哥,有事你说。除了上天摘星星,在这省城,黑道白道,都是我老丽的一句话。”丽建中开吹了,他不知道面前坐的大花袄是谁,只顾得嘴上舒服。他说。
“事也没啥大事,只是想回云南。”大花袄试探着说。
让丽建中猜中了。大把花钱的人,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想回云南么。丽建中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
“这还算个事?你说,啥时候走?我送你。”
“当然越快越好。省点钱,找个顺车。”大花袄说。
“这好办,小车没有,咱云南跑省城的货车大把,你说想啥时候走,我给你找。”丽建中知道,大货车返程,都愿意捎脚,多赚几个。他答应了大花袄。
“还有点难处,我还有点货,你让大货车进城来接一下。白天大货车不能进城,得到晚上。”大花袄似有忧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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