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市的警察们并没有歇着。张浩只给了李满仓两个小时的喘息机会,接着便连夜突审。张浩问李满仓:
“你是谁?现在想清楚了吧。”
李满仓觉得抵抗无用,有熊踪在,DNA一做,无可辩驳。他只能拖延时间,看看警察到底知道多少。他说:
“就算你们认为我是熊疾,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杀人。”
张浩看熊疾说漏了嘴,连忙接上,他说:
“杀人的是谁?你得说清楚。你没杀,你说是谁杀的?反正你们几个,是谁下手的?”
这套问话,似有似无。看起来警察是知道杀人的事了,还提到几个人,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却不知道警察问的是哪一桩。熊疾的心里依然拿不准。他说:
“我没有说杀人,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张浩突然喝道。
“熊疾。”被张浩的突然一喝,熊疾胆怯了,失口答道。
坏了。警察这么有把握的,要不然,也不会对熊疾的名字这么在意。看来,是得漏一点口风再探探。他说:
“是菌子,菌子杀了人,赖到我头上的。”
“莫提菌子,你用菌子哥的身份证,潜逃雁丹图。我们是知道的。”张浩专业,审问时思路跳跃很大,一般的嫌疑犯都招架不住。他说。
“那你找菌子过来对质,看他怎么说。”熊疾还是想探探菌子是不是在警察的手里,他说。
“菌子死了。你出去也是个死,这一次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张浩点到了熊疾的死穴。他说。
到底是下手了。当初案发以后,他也可以和菌子一样,继续留在尉市,跟着贾正混。可他知道贾正黑,一但案子遇险,贾正首先下手的便是自己,而后才轮到菌子。现在,他们已经干掉了菌子,说明案件已经非常严重了。他失望了,说:
“我说,但是有一条,你们得答应我,饶我不死。”
张浩感到熊疾的心理防线破了,他得缓和一下,气氛融洽了,对手才会说得详细一点。他说:
“熊疾,你也知道,杀不杀你,我们说了不算。但是,我们能说上话。你如果老实交代了,有立功表现,我们自当提请法庭手下留情。反之,你一意孤行,顽抗下去,我不说你也知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你们这一伙,杀两回都不解恨。”
熊疾不想抵抗了。看来,警察对他们的案情已经全部掌握了。他就是抵抗也无用。交代了,没准还可能立一功。说不定还可以留上一条小命。他说了。
一九九九年夏天,酷热难耐。当时贾正他们贩毒。让熊疾在旧小区对面办一个排挡,明面上卖饭菜,暗地里做毒品的中转站。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被贾正打醒,让他出去下货。他昏头昏脑地掉在地上一包。不知是被谁一脚踩破了。他赶快去捡。进排挡拿扫把时,这才发现,排挡里还有一位,他是小区保安,像是喝醉了,上去晃了晃,叫一声,对方不响。这才放心。做完事,汽车走了。他又去摇那保安,不见动静,熊疾伏在他的耳边叫了一声:“金良,金良,打烊了,赶快起来,回家去。”被叫做金良的,抬头醉眼朦胧地答应一声。又爬在桌子上,嘴里边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的什么。熊疾对贾正说:
“没事,醉得死死的。”
贾正们去了。下半夜,熊疾让菌子把金良叫醒,送他回了小区。这才安顿休息。
第二天下午,金良来了,他把熊疾拽到排挡门口,笑着对熊疾说:
“熊哥,家里有难处,借几千块钱给我。”
熊疾当下明白了,金良昨天没有喝醉,也看见他们的行动了。他不敢私下解决,躲过金良,给贾正电话。
“给他两千,封住嘴,告诉他如果漏风,小心脑袋。”
金良拿了两千,千恩万谢地走了。过了几天,金良来找熊疾,说小区没开工钱,家里急用钱,要借四千。熊疾又和贾正联系,贾正火了,说再给四千,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谁知道,金良还是隔三差五地来。熊疾不胜其烦,给贾正说了。贾正不让熊疾再管了。让熊疾回家休息,谁知道,金良居然追到熊疾的家里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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