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苦笑着说道:“咱就是案板上的肉啊!我同意流亡域外,只是钱副将心有疑虑,今日张先生作个见证,是战是走,今日决断!”
钱义坐下来说道:“我等正值壮年,流落海外也无妨。只是家眷众多,南去前途未卜,如何使得?幼子高堂,如何割舍的下?”
“说到底,你就要我的人头!”徐彪吼道,他身后亲兵咣的一声拔出腰刀。
钱义腾的站起来说道:“如果能保住妻儿老小,把我的人头拿走何尝不可!如此逃亡,我毋宁战死!”
眼见二人要火拼,张九戈却没有发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急匆匆跑进来,一脑门的汗水,后面跟着闻讯赶来的徐、钱的亲兵。进来的军官看着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知所措。徐彪问道:“黄三,何事惊慌?”
军官说道:“启禀总兵大人,城内谣言四起,水师已经投诚朝廷!属下弹压不住,特来请命!”这下连亲兵们都大惊失色,嗡嗡交谈。
徐彪心里一团乱麻,钱义不愿远走南国,也不知道徐楠准备的咋样,眼下火拼简直是取死之道。他吩咐道:“都把把刀子收起来!”又对钱义说道:“也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大批甲士的脚步声。掌柜的一看,大兵们杀气腾腾的把酒肆包围起来,他吓得溜到柜台下面不露头。甲士们涌进来把湖心亭围定,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在后面喊道:“谁也走不了!大伙儿诛除反贼徐彪、钱义,向朝廷请功啊!”
众人一看,原来是高明章带兵前来,这家伙是想立功反正哩。一向不动声色的钱义首先怒了,骂道:“高明章!你他妈猪油蒙了心!连老子也要杀?”
高明章笑道:“钱副将,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的人头呢,反正您终归要死,不如人头借给兄弟们,日后也好有人给你烧点纸钱。”
徐彪惨然大笑起来,对张九戈说道:“张先生请自便,看来今日便是我的祭日。”他又对钱义说道:“咱们差不多,都活成一个笑话。”
钱义脸色铁青的站起来,说道:“大号头颅,谁来取之?”积威之下,兵变的水师官兵竟然不敢对视,讷讷有些后退的意思。
此时,湖心亭只不过寥寥数人,钱义和徐彪的亲兵也不过三五十人背靠湖边列阵,高明章驱使的兵变士兵有两三百人,一时间竟然形成对峙之势。张九戈看这形势也不着急,他带来的人还在大厅里吃西瓜哩。
高明章眼见多数包围少数,竟然形成对峙的局面,他大声鼓噪:“杀了徐彪、钱义,赏银万两!朝廷大军将至,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兵士们在他鼓动下,握紧刀枪,再次紧逼。不过徐彪、钱义积威仍在,亲兵们毫不退让,黄三也站起来,握刀站在徐彪旁边。徐彪赞许的说道:“是条汉子!陪老子一起上路,阳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候酒肆外又传来马蹄声,一个传令兵从马鞍上滚下来,一看这局面傻眼。高明章问道:“什么事儿,快他妈说!”
传令兵吞了口唾沫,大声回到道:“水师快船禀报,浔州城门大开,两万人马已经启程往浔州而来!”
马明章大喊道:“都他妈听到啦?再不立功反正,死的是咱们!杀!”
士兵们被鼓动起来,兵兵乓乓的跟亲卫们短兵相接。传令的小兵看到这架势,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亭子里的几个人都拔出刀来,静待最后时刻。
张九戈表面风淡云轻,其实心里也打鼓,死在兵变里面太冤枉,大头兵可不认识他。他拽着包袱不放手,里面有他的子午鸳鸯钺,还有他行走江湖的保命神器,一个一尺多长的铜管,铜管里面放了几根芦苇管,拼起来三尺长,乃是水下逃命的利器。牛逼闪闪的武昌伯特派员,也有可能被打回原形,狼狈的江湖亡命客。
突然,徐彪啊呀惨叫一声。原来是黄三,趁徐彪聚精会神的看岸上的战况,他把腰刀横在徐彪的脖子上一拉,血喷了一桌子。张九戈一下子跳开避开血迹,徐彪的两名亲兵眼睛红了,挥刀向黄三砍去,三个人铛铛铛的互砍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黄三被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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