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傍晚,李东福乘坐马车赶到南宁的时候,陈翠翠也顺流而下,差不多赶到梧州。
李东福路上想明白了,横州估计要生变,不然徐彪怎么会水师不用,让他坐马车。水师掌握在钱义手里,这说明两人有了嫌隙。
徐楠这短短半个月,飞快的成熟起来。脸上的胡子长出来没有刮,眼神锐利,跟之前为了女人哭哭滴滴的公子哥相比,判若两人。在校场的大厅里,他接待了陈楠。
亲兵队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徐楠接在手上,注意封泥是完整的,他当场拆开,看完眉头紧锁,像个老将似的背着手踱来踱去。亲兵和李东福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搞啥。徐楠看向李东福,微笑道:“李先生看看无妨。”
李东福说道:“这样不好吧。”不过他还是在徐楠鼓励的眼神中拿起了信。
徐彪在信中要求儿子挑选精干之士,准备亡命天涯。另外做两手准备。如果他回来就带着钱义的家眷回来一起逃亡。如果他回不来,就把钱义的家眷全部杀掉,自己带兵南下逃亡。最后期限是六月二十五。
信件的末尾,李东福找到了徐楠给他看信的原因。徐彪告诉儿子,李东福是武昌伯的人,是个可用之材,命令徐楠把妹妹嫁给他,把他笼络成自己人。如果他不为己用,则杀之。
李东福不由得苦笑,最近顺风顺水还以为自己有多牛逼,这下把自己都谋划进去了。他问道:“请教令妹芳龄几何?”
“十岁。”徐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东福张大了嘴巴,只能苦笑。李东福摆正心态,不从的话这小子真有可能杀了自己,他给徐楠好好介绍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包括武昌伯的阳谋。
徐楠也虚心请教,年轻的公子哥,不在老爹的羽翼之下,压力大的快把他压垮。家族的叔伯帮他勉力把两万新兵拉起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南宁城内人心浮动,不少人也盼着立功反正哩。
正说着呢,帐外吵吵嚷嚷,几个老头儿闯进来,亲兵们都拦不住。听口气都是南宁军的元老,眼下徐彪不在家,娃娃当家他们不放心,让徐楠把军权放给他们哩。徐楠好说歹说,把他们应付出去,回头一看李东福在那里气定神闲,自己泡茶喝呢。
他心意一动,反正李东福飞不出手心,也没有动力绑他反正,反而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徐楠就眼前的困局给他一一道来,晚饭还亲自掌灯把酒。就这样,李东福开始了他的奇遇。他打个酒嗝说道:“徐老弟,我觉得你可以写信请教我们少爷。徐总兵之前也问过我,这个聚兵南下的法子,还是少爷教我的呢。”
徐楠想想也对,反正派个人送信而已,李东福嘛,当然扣着啦。
陈翠翠从水门进入梧州城,七弯八拐找到马自得。陈翠翠心里有准备,但她还是没想到马自得这么年轻。路过茶马镇歇息的时候,茶马镇居民对武昌伯的善意就让她惊讶,居民们很乐意给外乡人吹嘘武昌伯的厉害,以显示他们跟他亲近。
马自得正带着顾千城看水师呢。马吉翔打听了一圈,终于低头,还委托侯性说和。侯性先帮马自得搞定顾千城,然后委婉的邀功说和。马自得大手一挥,说道:“马大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就这么了结,我就不和马大人喝了,你替我敬他一杯!”
进入下半年,满清的进攻时间越来越临近,马自得居安思危,事情千头万绪,实在没时间跟马吉翔这样的小人磨牙。
马自得也不避讳她们,在水师的节堂里,他召集水师的一帮虾兵蟹将,训话道:“诸位可以打听打听咱鄂国公的声誉,咱可是杀鞑子的好汉!咱就三条:干得好发银子,干的不搞滚蛋,战场上逃命的砍头!”水师一帮人眼睛亮起来,仿佛精气神被他几句话拉起来一点儿。
说完,他指了指桌上的大印,说道:“老顾,你干个千户,把梧州水师管起来。啥时候干好,这印巴子就是你的!”
顾千城单膝跪地,行了个隆重的军礼。马自得又吩咐马炳坤调五十亲兵给顾千城,常驻水师作为军法队。安排好了,他扭头看向陈翠翠,还有后面跟他年纪相仿的跟班,问道:“这两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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