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本是戚家军教头,浑河兵败后,投入武当山。这把苗刀是师傅的兵器。十五年前师傅吩咐我下山历练,他老人家也下山云游。一别十五年未见了。”
“何先生武功高明,怎么没有投入军中博个前程?”
“属下生性散漫,受不得约束。好酒好色,行走江湖不亦快哉。”
马自得点点头,最近把何图复带在身边委屈他了。这是笑傲江湖的令狐冲,不是蒋委员长的小跟班戴笠。他身怀一身本事没有投靠满清,是个值得托付的热血汉子。
他说道:“进了桂林,何先生自便吧。”
何图复大惊失色,说道:“少主何故赶我走?”
马自得说:“不是赶先生走,实在看不得何先生这样的江湖高人受我约束。”
何图复跪地不起。马自得扶起他说:“何先生行走江湖一样可以帮到我。江湖人物有抗清义士,也有清廷鹰犬。先生收拢义士、清除鹰犬,同样有功于大明。之前散出去的军情司照旧归何先生指挥,我还会继续派出人手给先生指挥。将来满清的京城、漠北草原、南洋爪哇,咱们都要派探子过去。”
何图复吃惊了,小国公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不过何先生不在身边,您得帮我推荐一个军情司统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何图复说码头好像在起争执,靠船比较慢。马自得说道:“传令下去,咱们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办。切勿与人起冲突。”
瞿式耜、张同敞都是抗清硬骨头,两人几度力保桂林不失,还有一年就死于孔有德之手。虽然不合时宜的反对与农民军联合抗清,但是他们的确是大明的为数不多的能臣和忠臣。此番马自得为商路和政治盟友而来,实在不愿意给他们留下不良印象。
时间熬到太阳下山了,前面的码头居然还乱糟糟的。
码头和船队都挂上灯笼了,一眼看不到头。水面也是一长溜灯笼,波光粼粼,宛若星辰闪烁,弯月当空,煞是好看。
李明锡乘了条小船,找到马自得。他提着灯笼爬上船,说道:“少主,咱们的船队跟一个商队起冲突了。咱们遵照您的命令,没有起冲突,不过靠船耽搁了。”
马自得说道:“谁先到的?”
李明锡说:“差不多同时到,方向跟咱们相反。对方仿佛很有来头,看见我们是军队也不害怕,居然跟咱们争。”
马自得看了下天色,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说:“走吧,一起看看去。”挤到码头,马自得见南面来一条船队,有个二三十条船。船头挂的灯笼上有字,隐隐约约看去是公源昌。
李明锡说道:“少主,是桂林城的地头蛇,公源昌商行。据说有很深的背景,我看到他们船上挂着桂林总督的令旗。”
能挂桂林总督的令旗,难怪这么牛气。马自得想,他说:“把对方管事的人喊来商量下吧,这样搞到明天明早也靠不上码头。”
李明锡派人上去喊话,对方船头出来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人。何图复立刻上前,侧身站在马自得身边。对方船上的那家伙大喊一声:“汝等何人,竟敢阻拦都督府的船队靠泊!”
马自得一听他这么说话不乐意了,他瞄了眼李明锡。李明锡回吼:“我等鄂国公麾下军士,前来拜访瞿大学士、张都督!汝等延误军机该当何罪!”
那家伙吼道:“放屁,你们明明是卸货的商船。耽误我们卸货,才是贻误军机!”
这时候船里传来女声:“王管事,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好好商量,抓紧靠岸才是要紧大事。”
正好双方对吼的间隙,旁观的人鸦雀无声,这女声传到马自得耳朵了。女声宛如黄鹂出谷,婉转动听。
马自得听她说话并无以势压人,心有好感。他把辎重营放在前面,火枪兵居中,狼兵殿后。居然被人看轻了,以为是商队抢生意的。要是把狼兵放在前面,估计对方就没这么嚣张了。
又听到那女声说:“张先生,麻烦过去跟对方商议,我们愿意做些赔偿。”
“是,小姐。”
一个敦实的汉子走出船舱,沉声说道:“对面的朋友,可以打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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