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善悟与他的四个师兄弟在正殿侧前方的石亭中准备接待,亭中还有一三五岁的小和尚与牵着他的十三四的少年郎。
“几位大师,数年不见,似得真经。”霍弘见礼道。
“霍侯过誉,佛门弟子吃斋念佛罢了。”善悟平稳的心境此时也泛起了涟漪,不明白此人为何还会上门。
“路过洛阳闲等船只,顺道拜访贵寺。”霍弘噘着嘴解释起来,自己真没有别的用心,就是进来看看而已。
善悟双手合十道:“鄙寺虽少于外界接触,也闻霍侯善举,而今霍侯即将远赴润州上任,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贫僧等人只为一介僧侣,唯有素斋可解周途尘埃,聊表心意,王施主不妨与智弘一道用过斋饭再走。”
“叨扰!”本欲拒绝的少年郎见身边小和尚的不舍,迟疑应道。
霍弘单纯手痒摸了把小和尚的脑袋,“智弘是吗?我叫霍弘,我们俩还挺缘分。”
小和尚见主持几人的尊重加上怕生,通红的小脸蛋叙说着他的不安,怯怯施了一佛礼没有接话。
少年郎紧缩的瞳孔证明了他对霍弘或多或少的了解。
善悟柔声说道:“智弘父母早亡,自幼出家,圣人谕天下诸州留寺一所。智弘俗世族兄王玄策不安,护送而来。”
“哦……”霍弘嘴角上扬,心道:“鸿运当头!”
“见过霍侯!”王玄策被似是能看穿人心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对于之前怀疑的传闻“生而知之”信了七八成。
王玄策是谁?奉命出使天竺友好访问、顺道取个蔗糖配方,结果这家伙却不务正业,搞了个傲视几千年事绩——一人灭一国!
“即是族弟,为何不带回家中抚养?若是有困难,可送往长安福利院。”霍弘确实因为名字带弘有点关心搭话跳板的智弘小和尚。
王玄策哀伤道:“某与族弟祖辈家境尚可,遇窦建德、刘黑闼几次攻伐洛阳。
族叔早亡,知吾之父母病症缠身数年已久,生计艰难困苦,故托孤于城中小寺故友。
吾已年长,欲接回族弟,然族叔遗愿智弘出世远遁战事,未敢背离。”
霍弘问道:“阁下可曾读书?”
王玄策回道:“自小聆听祖父与先父教诲,未曾入学堂就读。”
“大师!用你们佛门的话来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今天我遇见智弘了,不能视而不见。
他还很小,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世,不应该走这种一辈子望到头的人生长路。
不如把他去长安福利院,过几年再入学长安县学,到红尘俗世中走一遭。
若是他日后皈依佛门我绝不阻拦,而且他也能静心参禅悟佛不是?”霍弘挠头道:“还有王公子?”
“大善!”善悟双手合十道。
王玄策羞愧道:“某家中余财皆为家母抓药,家母身旁还需有人照料,无力将族弟送往长安。”
“贫僧受邀明日出发去往长安论佛,智弘便与贫僧同行。”善悟平静道。
“汝之心志,某较为欣赏,想必你也听到了,某正在去往润州上任途中,可愿与吾同行,于润州出仕?
家中母亲可到长安拿吾亲笔信于九仁医院诊治长住。”霍弘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桌面说道。
王玄策用半炷香的功夫挑了个眉毛舞,也没说出个答案,显然是想去,但是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长安。
有上辈子给关键时刻没套的朋友半夜三更送货的助人为乐的履历,霍弘这时候岂会掉链子,“三仁,你们带他去一趟长安,晚些再来润州!”
“诺!”庄仁三人拱手撑面子道。
“我……我……”王玄策眼眶发红,说不出话来。
霍弘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亲眼见到了其中沟壑,你才能安心远赴,不然你跟我去了润州,也无法专心深耘职差。”
听了下善悟几人点赞的话语,吃了顿斋饭带上了智弘告别。
霍弘继续自己的路途,王玄策跟着三仁带着母亲和智弘去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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