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先生这下子恼了,斥道:“果子李!你竟如此口不择言,不分敌我,若不是老夫知道你常常使性,胡言乱语,定要将你送官。”眼见二人根本无意听自己劝说,文老先生带着丑仆转身而去,鱼飞还听到他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低声自语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道理为何始终有人不懂?”
贩卖生腌海味的商人队伍已经走了,大道上疏松了些,行人畅通,车马也开始缓行。鱼飞没有走,看着老季头那罐子蜜汁梨水舔了舔嘴唇,这大太阳晒得他有点口渴,于是从包袱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老季头。
“给我来一碗梨水尝尝。”
老季头下意识的收钱,突然惊叫,赶忙又把银子塞回了鱼飞手中。
“诶哟!小哥……公子,您这是,这么大锭的银子小人可不敢收,也没法给您找零。”老季头心惊不已,这么沉甸甸的银子大概有十两重,省着用,足够他一家人吃用一年了,这一定是那家的公子扮作护院出来游玩。
鱼飞知道自己又搞笑了,买瓶饮料你直接拿出一捆一万元砸人,也太嚣张了,而且这一万元还没有办法拆开。
怎么办啊?用指头捏了捏这锭银子,鱼飞打消了用手掰一点下来的想法,这他喵的又不是吃羊肉泡馍,银子那里是那么容易掰下来一块的,暗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出门不带零钱的,这下只有干瞪眼了。
悻悻地把银子又放回了包袱,鱼飞拔脚就要走,突然间,有一辆宽大气派,两匹健壮白马拉着的的崭新绿漆马车停在了几人身边,马车上帘子掀起,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公子探身出来,手持折扇轻摇道:“本公子渴了,周管家,去给我拿一碗梨水来。”
淡施脂粉的纨绔公子皱眉瞧了瞧拥挤的车马人流,又吩咐穿着莨绸箭袖新衣的车夫道:“高把式,你驾车仔细着点,别叫那些穷汉破推车的蹭坏了我新买的车,这可是匠心坊为本公子特制的。”
这两华贵的马车后跟随着几名家仆,一个跛着腿走路的管家装束的中年人。而最吸引路人注目的是那八名队列整齐,眉清目秀的少年,八名少年,每位手里都捧着东西,件件名贵——
嵌螺钿香檀食盒,紫铜镶玉面盆,木鱼石茶具一套,描金彩绘玉屏扇一对,岫玉如意一柄,镶银镀金六方盆石梅花盆景一盆,绘着火云玉麒麟图案的绣墩一个。
鱼飞看着这些放到现代都是宝贝的玩意,心里暗骂:“这货炫富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出个门带着吃的玩的也就算了,这货竟然把绿植和洗脸盆都带上了,还塔马的这样瞎显摆!”
听到公子叫他,那个跛腿管家应了一声,颠颠几步走到一名少年身边,从那个嵌螺钿香檀食盒里取出了一个晶莹玉碗。
拿着玉碗走到了老季头面前,管家神色倨傲道:“用这玉碗给我家公子盛一碗梨水,手头小心着点。”
老季头小心地拿着长柄木勺的给玉碗里盛了梨水,管家捧起到了车厢前,那纨绔公子已经坐了回去,管家将玉碗送入了车内,车内一阵滋溜溜吸水声后,传出一声:“走吧,一会上了鲲舟找个空地歇歇,本公子要下车走走,坐得久了腿有些不适。”
管家一挥手,马车又开始前行,随从和武士们随着马车起行。
管家留在最后,见马车走出了一段距离,瞥了老季头一眼,突然轻蔑一笑,收回了放进怀里的手,转身就走,别看他腿不得劲,走的却不慢。
眼巴巴等着的老季头急叫管家:“您老请回身,您忘了付钱啦,诚惠五文钱。”管家置若罔闻,头也不回一下地走了。
“这家奴也忒可恨了,竟不付钱就走,待我去给你讨回。”果子李气忿地就要追,老季头皱着眉头拉住了他,连声道:“别去,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不识得这家我可识得,你仔细瞅瞅那马车后印着的纹章,我们惹不起的。”
果子李这才打量缓缓前行的马车,发现了绿色车厢上壁金丝镶嵌的圆形纹章图案,他恨恨地道:“三叶黄师草纹章,原来是张家的公子,张家人负责镇海城的买办事宜,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竟然还他娘的赖这五文钱的账,这些达官贵人们盘剥百姓,家奴们也是狗仗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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