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分出的土匪队伍中,有一支队伍的首领,自称曾是少林派的弟子,他也真学过一些少林功夫,常道:自己是为了保国安民,才放弃了在少林里清修的生活,投身乱世的,可没想到他一心为国为民,却反遭国民背叛,如此有家难回,饥寒交迫。
一日,他对手下道:“既然幽州已被辽所得,那这里的百姓,也自然不再是汉人的百姓,这里的人们耕种所得的粮食,也自然都是辽国的粮食,弟兄们,随我下山去,杀辽贼,抢军粮。”
一行人十好几个匆匆忙忙下山,哪里敢去辽军大寨里劫粮,只在山下的百姓家里劫掠了些粮食,杀死了些许无辜。
那一日,苏朝天的心里记得最清楚。
那匪首名叫吴度,“度”是度化的“度”,也是普度的度,可他连自己也度不了。
光秃秃的脑袋,与其说是和尚还不如说是流氓,一把宽宽的钢刀,一进院子,目光紧盯着苏朝天的父亲。
届时,苏小欢八岁,苏朝天十五,而苏小妹刚刚降生,仅仅一个月不到。见有土匪袭村,苏朝天忙带着妹妹小欢,躲到房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年幼的苏朝天的心里,“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要出大事了……”
有些生来就属于江湖,生来就应该走上杀戮的这条路,就像狮子吃肉,狗吃屎,有些宿命难以改变。
苏朝天明明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忍不住有些兴奋,也许这十几年平静的光阴,是让他觉得太无聊了,所以他才有些渴望翻身,渴望不平凡。
但这不平凡的代价太大,一下子,让他跌入了地狱的深渊。
吴度找了个简单的理由,杀了苏朝天的父亲,横刀朝着屋子里走来,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敢背叛义军,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踢开门,他见苏朝天的母亲,怀里抱着幼小的苏小妹,冷笑道:“呦!还有个小孽障哈!老子今天将你们一勺烩了!”
言罢,举刀就剁,苏朝天的母亲生来有些姿色,这时虽已为人母,但风韵尚存,美貌犹在。
刀行至一半,忽然停住,又道:“常听师傅教诲,不可杀生,但你家相公太不厚道,出卖义军,我替天行道,杀他除害,亦非是行凶滥杀,今日若你肯改过,虽我等上山,为我等洗衣做饭,一可免去你家人的罪过,二也可为自己赎罪,你可愿意?”
没想苏朝天母亲听了,暴跳如雷,痛骂了吴度一顿。吴度大怒,当场动粗,欲侮辱苏朝天的母亲。
这时躲在面袋子里的苏小欢也已被人发现,这些人本就是为了粮食而来,又怎能放过米面。
记得当时苏朝天说过,他那时不叫妹妹躲面口袋里,可她就是不听,结果被歹人发现,以至于后来惨案的发生。
吴度道:“这小娃娃长的也很端庄,就是小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抓到山上,慢慢养大。兄弟们说好不好啊?”
群贼一阵大笑,笑罢,一个中年男子戏言道:“嗯!我看不行,大哥,咱们自己填饱肚子都费劲,哪儿来的粮食养她啊?”
苏小欢哭个不停,但苏朝天躲在灶台下面,始终没有发声。他一直隐忍着,恨意使他狰狞,他知道以后的人生路,他有充足理由去杀人了……
吴度最终伤害了苏小欢,也伤害了她的母亲,年幼的苏小妹被他们丢进了水缸里,搬走了粮食,又纵火点着了房子。
那些凶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朝天咬着牙,在灶台下爬出来,踢开碍事的两块青砖,冒着熊熊烈火,将苏小妹从水缸里捞出来,又去搀扶母亲,可母亲已经断气了,喉咙处有一个接近碗大的疤,他知道,这辈子也无法修复了。
苏小妹没有死,小欢却已因失血过多而过世。
好好的一家人,就在那一瞬间被瓦解,只有兄妹二人孤独相伴。接下去的生活,令苏朝天更加的绝望。
虽然流多少泪,都无法弥补他心中的伤痛,但接下去的生活,才是他人生中的重点。
年幼的妹妹还不会吃饭,而就算会吃,苏朝天也没地方给她弄粮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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